第117章(2 / 2)
她还真想看看宵明是否会因为担忧江写生死,愿意同弟子去双修。
江写清醒后,沈知初又为其诊脉,她摸着那人脉搏,好半晌之后那紧锁着的眉头才松开,“怪了,真是怪了...”
“有何问题?”见她这副模样,宵明不禁问道。
“这毒火还真得到了中和,”沈知初看了看那瓶丹药,又放到鼻下嗅了嗅,“这是何丹药?可是你自创?”
“偶然炼制所得,算不得稀奇。”江写咳嗽两声,毒火主要还是靠着广寒树排尽,只是她方才还灼烧似火,不出片刻便安然无恙。总是会叫人怀疑,故而才用了这云魂草与广寒树脂液炼制成的大补丹药滋润经脉,当个幌子罢了。
经过这一小插曲,沈知初的法子也未得到采纳,庄冶儿还有种错过好戏的惋惜感。折腾了数日,众人都累了,皇城内余烬还未清除殆尽,一时人手也紧缺。
“好了,既安然无恙,便不叨扰你们师徒在此叙旧,”庄冶儿给沈知初使了个眼色,“我们走吧,沈大夫。”
待众人离去后,屋内只剩下江写与宵明二人。一阵沉默无言,空气中寂寥无声,江写躺在床榻上,手中攥着衣角。她有许多话想对宵明说,可却不知该从何说起。譬如起死回生一事,譬如那年清灵阵之事。自己虽是被即墨云算计,可面对着宵明,即墨云是她敬重的师尊。她开不了口,也不知该怎样开口。
更重要的是,她害怕宵明不会相信自己。
就在这无言的沉默中过了许久,宵明不言不语,她便一刻比一刻煎熬。
过了许久,宵明这才看向她,深深看了许久,“江写,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曾几何时,她也曾觉得江写陌生,她近乎于飞跃式的成长,与她记忆中的江写全然不同。而后来,她也渐渐了解了江写,知晓了她是怎样的一个人。直到现在,她死而复生,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不变的是那人一声声呼唤的“师尊”,可她却觉得无比陌生。
“.......”江写垂下眼,心中苦闷,“师尊,无论你相信与否,那年清灵阵,我是被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我确实有许多事瞒着师尊,可我不能说。”世间因果轮回,有因才有果,她不想让宵明也陷入其中。
“我只能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背弃师尊。即便有朝一日,你不要我了,不认我了,亦是如此。”
江写躺在床榻上,语气很平静 ,没什么起伏。她目光一直注视着床顶,直到说完过了半晌,身侧那人才传来一声轻叹。
“好罢,我知道了。”
实际上那年清灵阵一事,她也有所怀疑。这并非是因为其他可疑之处,而是一位师尊,对自己弟子最基本的信任与了解。让她不由得去怀疑,清灵阵一事是否还有她不曾察觉的内幕。只是这一切,都无从考究了。
她思索着入神,未曾察觉那人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床顶,微不可闻地呢喃。
“师尊——”
“我想你。”
这些年,她无时无刻不思念着宵明。别无它法,想告诉她知晓。
“我好想你…”
宵明垂下眼,看着那人轻轻捏着自己衣角的手。那纤长浓密的双睫将眼底投射出一片阴影,她张了张唇,“...我知道。”
久别重逢,宵明亦想发自内心地将那句“我也是”吐露,只是话到唇边,心中抑动久久不能自已。
她知道,江写想说的并不是这些。
“师尊...我热......”
天色渐暗,屋内燃着烛火,时而晃动着,将那二人的影子拉长、与暧昧相融。宵明半张着唇,目光与江写交汇之际,不知为何喉咙一梗,她下意识擡起手抚在那人额上。
“还有何处不适?”
江写摇摇头,翻了个身,侧对着宵明的同时,一把抓住了那放在自己额上的手,二人却也更贴近了几分。
“...还有些热,五脏六腑如火煎似的。”她哼了一声,看样子真的很难受。她一直握着宵明的手,将其贴在自己面颊上,不经意间蹭过双唇,留恋贪婪地擡眼望着她,“师尊,你帮帮我好不好…”
“.......”宵明思绪一顿,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视在那人晶莹软糯的双唇上。待意识到时,她下意识规避视线,脱口道:“…我不会。”
“原来我这神通广大的师尊,竟也会有不会的事…”
江写话音刚落,便亲眼见着宵明的脸色霎时红了满面。宵明眼底一阵慌乱闪过,“江写,你...”她那怒嗔着脱口而出的苛责一时梗在喉咙里,半晌都再开不了口。
如今情形,饶是她摆出师尊的威严来,也只会是叫自己更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