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虫影残留(1 / 2)
黑暗里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不是守墓人的声音,而是无数银白虫子的哀嚎。林悦顺着光柱望去,只见界缝的尽头,竟浮现出一扇生锈的铁门,门上刻满了和守墓人符文相反的图案——是母亲在“灭虱手记”里画的镇魂符。
“那是……真正的界缝之门?”林悦愣住,她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界缝有两扇门,一扇靠恐惧打开,一扇靠爱关闭。
守墓人的虚影此刻已经变得透明,却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你关不掉它!只要还有人害怕被遗忘,我就会回来!”他朝着铁门扑去,想要阻止光柱,可刚靠近,就被光柱烧得只剩一缕黑烟。
“你不会回来了。”林悦轻声说,她看着那些曾经痛苦的记忆碎片,此刻都变成了温暖的光点,围绕着铁门旋转,“因为我们会记得——记得市三院的悲剧,记得被寄生者的痛苦,更记得他们生前的美好。这些记忆,会永远守着这扇门。”
就在这时,铁门突然缓缓关闭,发出沉重的“嘎吱”声。界缝的黑暗开始慢慢退去,周围的记忆碎片化作漫天的光粒,落在林悦的身上,像是温柔的拥抱。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像是要飘回现实世界。
可就在她即将离开界缝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铁门的缝隙里,竟还藏着一只银白的虫子,正死死地扒着门缝,不肯离开。
林悦的心猛地一沉——难道,守墓人的余孽,还没彻底清除?
晨曦像被揉碎的碎银,透过诊所破旧的木窗棂钻进来,在积着灰尘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病床上的白床单泛着稀旧的黄,边角还沾着几点褐色的污渍,不知是干涸的血还是陈年的药渍。林悦蹲在床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弟弟的手背——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比昨晚界缝里的刺骨寒意温暖了百倍,可她紧绷的神经却丝毫不敢放松。
“姐?”弟弟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瞳孔还带着刚睡醒的涣散,嘴唇泛着不正常的淡紫,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棉絮,“我……我刚才好像做了个噩梦。梦里好多银闪闪的虫子,顺着我的胳膊往身体里钻,钻得我骨头缝都疼。”
林悦急忙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汗濡湿了弟弟的手腕,“没事了,噩梦已经醒了。”她强压着声音里的颤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弟弟的手腕上——那道淡青色的纹路像条细蛇,虽然比昨晚浅了些,却还牢牢地印在皮肤下,甚至能看见纹路边缘隐约跳动的银白光点,“你再躺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温水。”
“姐,你脸色好差。”弟弟抬手想摸她的脸,却被林悦下意识地躲开——她怕自己掌心的寒意传到弟弟身上。可这躲闪的动作落在弟弟眼里,却变成了另一种意思,他的眼神暗了暗,“是不是……我身体里还有虫子?”
林悦刚要开口解释,诊所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风吹开。风裹着巷子里的霉味涌进来,那味道混着潮湿的土腥气,和市三院废墟深处的味道一模一样,像是有只无形的手,突然捂住了林悦的口鼻。她猛地转头,只见门口的青石板上,一道银色的痕迹正蜿蜒着爬进来——那痕迹细得像头发丝,却泛着金属般的冷光,正是银白虫子爬过的印记。
“你待在这里别动,锁好门,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别开。”林悦抓起床头的平安绳,桃木珠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红,她快步走到门口,盯着那道银痕。银痕爬到诊所角落的土墙边,突然顿了顿,然后“嗖”地一下钻进了墙缝里,只留下一点闪着光的银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