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落难受欺凌(2 / 2)
“没干什么。”药木忽儿边系腰带边说,“你的性命已经不属于你,你的妻子自然也不再是你的。她跟昔里吉睡过,现在不过跟我睡,反正你喜欢的另有其人,也不在乎,你与王妃各取所需。是不是呢,王妃?”
毛伊罕已套上衣裙,边挂耳环边说:“你现在这样需得着女人吗?你当初娶我,为的是我义父的权势,而如今你不需要权势了。再说现在的你可养得了我?药木忽儿大王有心接济我们夫妻,我应该表示感谢。”
“无耻!”那木罕怒喊。
药木忽儿冷笑道:“你有资格骂别人无耻吗?你身为高贵的皇子,以汗位继承人自居,如今落得这副惨景,还有脸茍活世上,幻想着你那父汗把你风光接回去,你不是更不知耻吗?”
“你……”那木罕气得语塞。
跟着来的那些看守窃窃发笑。
那木罕无地自容,说不出话了,一闭睁,闷头跑了出去。还笑着的看守立刻笑不出来,怕他逃了,赶紧去追。
才跑出百来步,看守已追上,把他摁倒。那木罕并无逃意,只是想躲起来,看守摁倒他也不反抗,任由脸贴在泥上。
把他拖回帐中,药木忽儿见他狼狈模样,乐得更厉害。“还想逃跑?逃得了吗?你一个人出去,不渴死,也饿死,或是被狼吃了。那多可惜啊!你父汗还没派人来接你呢!”他仔细欣赏那木罕的脸,上边的泥让他很满意,“你这个样子也有人喜欢?女人都是睁眼瞎!千里迢迢跑来为这么个窝囊废!”
“是她来了吗?”所有的耻辱都不顾了,那木罕扯住药木忽儿的袍边问。
他手上有泥,药木忽儿把他踢开,厌恶道:“来是来了,又走了!因为我告诉她,为你这种懦夫不值得,她想了想,觉得我说得对,所以不来见你了。”
“不会的!你为什么要骗她!我不是懦夫!”那木罕叫道,扑向药木忽儿,帐内的看守把他架住。
那木罕近似发狂的样子只会让药木忽儿更起厌恶。他发狂,说明他在乎。药木忽儿想,是否该说实话,告诉他,珊丹回去是为了刺杀忽必烈,使他在父亲和心爱女人之间折磨。
药木忽儿决定不告诉他真相,就让他以为珊丹抛弃了他,珊丹的去向只能是自己掌握的秘密。“你呀,就是个弃儿。忽必烈不要你,珊丹不要你,在这里你也多余,留着你,除了浪费食物,什么也换不来!知道忽必烈为什么不要你吗?像你这种废物他要来做什么?打仗不行,治国不行,只会惹麻烦。把你接回去,你就会与真金争位,使他心烦,那怎么行呢?所以把你留在此处才是最好的。”
“你胡说!”那木罕怒吼。几名看守一起压制住他,几乎压制不住。
帐内突然射入一道光,有人掀起帐帘。药木忽儿本欲继续羞辱,但见着帐外的人,立刻住了嘴。“合汗?您什么时候到的?”药木忽儿向海都欠了欠身。
海都进来了,还带了个人——安童仆人打扮紧跟其后。
“我把安童那颜带来让你们叙旧。怎想药木忽儿居然也在。”海都坐上药木忽儿让出的坐位。“那木罕。”海都对他说,“你想知道自己在忽必烈心中什么地位吗?我有个法子,你愿不愿试?”
那木罕擡头望着无语。他心里想试,但又害怕是海都的诡计。
海都继续道:“我给忽必烈派个使者,就说我愿意放你回去,但有条件。我要他将真金的侧室秦氏送来换你。真金最爱秦氏,他必极力阻止,到时就看忽必烈是要你,还是要真金了。此计如何?”
那木罕惊讶万状。
“他若真将秦氏送来,我必定放你回去。绝不食言!”海都轻笑,不等那木罕答应,他已决定。留下安童,率上随从离开。
药木忽儿不敢再留,也跟着走了。毛伊罕羞愧得无脸面对那木罕,跟着药木忽儿跑掉。
那木罕瘫软坐了地上,耻辱感涌上,几近于哭。安童见状亦感慨,站他身边,只看着,却不言语。
“是我错了。”那木罕擡头对安童道,“落得今日地步,是我自找,不该不听那颜的善言。他们说得对,我是父汗最没用的儿子,父汗也想我消失吧?”
他擡头的同时也露满是泪水的脸,泪与泥混着,整张脸花了。骄傲的皇子如同可怜的乞丐,安童不禁跟着起了悲伤。那木罕不听他的话,以至今日,但他从未怪过那木罕。
“不要听他们说的任何说。海都、药木忽儿在挑拨殿下与合汗的关系。合汗怎么会丢弃你?殿下只是一时蒙尘,将来定有还朝的一天。”安童蹲下,为他擦去脸上的污泥。两个同病相怜的囚徒相互安慰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