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欲走还想留(2 / 2)
“又不侍奉合汗,别人怎知道我不是处子?您通容下吧!”
她将宝盒往老内官面前推了推。
老家伙盯住盒子不放,但又愁眉,“陶姑娘,别人都不愿做白头宫女,你怎还往里钻呢?不是老东西我不赚姑娘的钱。钱谁不想赚?但老东西也要行善事,宫里日子不好过,姑娘还是找户人家嫁了吧!我正认识几个怯薜,在找妾室。要不要给姑娘牵线搭桥?”
陶子瑛心里动了怒,这老东西嫌钱少吗?或是他给怯薜找妾室能赚更多?她才不愿给人做妾,家中大妇有几个不妒忌,有几个不虐待她们这些侍妾?还不如做白头宫女!
“啪”,她盖上盒子。“奴婢事内官既然办不了,那就告辞。”抱着盒子就要走。
“姑娘等等!”老内官立刻起身,两手伸向宝盒,怕她拿走了。
陶子瑛真怕他抢,抱得更紧。老内官发觉自己冲动了,两手缓缓放下,改复上陶子瑛的手,贴着她手背说:“进宫并不难,只是没有好差位了,怕姑娘受苦。”
粗糙老手贴在皮肤上的感觉让她恶心,陶子瑛回道:“有位子就行,只要能进宫,剩下的好说。”
“对!好说!”老内官拉她回座。
这些不完整的宦官,别的都不能享有,就指望着赚点财,将来老了才好出宫享福。这老内官估计已在宫里不剩多少日子,吸财吸得特别厉害,他想榨陶子瑛的钱,陶子瑛便与他慢慢磨。谈了一两个时辰,老家伙得了钱,人也投了降。说没好差位,其实还是有的,察必皇后的寝宫缺人守屋子,可把陶子瑛安排进去。那地方没人管,基本靠宫人自觉,平时也就打扫宫室,偶尔合汗会到此处怀旧,因而还有面君机会。
陶子瑛对这个位子极满意,对她来说,不惹眼,不辛苦就是极好。能不能面君到是次要,当今宫内南必皇后大权独揽,得宠幸反是件祸事。
她当即提出进宫,老内官认为她太急,但磨不过她,只好领着她进宫了。
正月天气还冷,地上还都是雪,宫人扫出了一条道,他们位卑,不能走中间,只能靠着边走。忽听得身后有马急来,陶子瑛回头望见,竟是右相丞安童。想起自己以前也为安童做过些事,陶子瑛心虚低头。安童并未注意到她,或者说早将她这种小人物忘了,从她身边驰过。
安童殿外下马,奔入大殿。
殿内,忽必烈正与桑哥议事,见安童到,忽必烈问:“爱卿怎来了?有急事?”
安童献出相印,说:“请合汗撤消中书省,罢免臣中书省右丞相之职!”
此言使听者无不震惊。
“爱卿何出此言?”忽必烈惊问道。
安童答道:“自合汗重设尚书省,中书六部改名尚书六部,地方行中书省改名行尚书省,大小事务由尚书省奏闻。中书省已名存实亡,所以请合汗撤消中书省!”
忽必烈只看了眼桑哥,没有答安童的话。
桑哥急忙说:“丞相误会了!尚书省、中书省共同辅佐合汗,分工不同,哪有‘名存实亡’之说?不过尚书省多分担了些职责。其实这有什么?都是为合汗效力!”
“你呀!责任心太强,让你轻闲半刻都不肯。”忽必烈反轻责安童,“中书省近来闹出不少事,朕才将国事多托于尚书省,你们中书省也该自我反省了。中书省乃朝廷枢要,朕不会撤,爱卿不要再说堵气之言。把相印拿回去,相印是朕赐之物,岂容扔来扔去?快回去吧!朕与桑哥还有要事商谈。”
安童在合汗面前说不出话,分明是尚书省架空中书省,但这是合汗之意,他反对不了。恨只恨合汗身边有个奸臣,安童瞪住桑哥,什么都做不了,只得拜退。
桑哥冲着他的背影施以冷笑。
安童一走,忽必烈与桑哥继续之前的谈话。“你说的可是真事?”忽必烈半信半疑。
“确有其事!”桑哥皱眉道,“臣也知此事重大,那几个客商都留着的,合汗可随时传召盘问。”
忽必烈充满恨意地捶打宝座扶手,“安童当真背叛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