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吃醋 男人也吃醋(1 / 2)
第26章 吃醋 男人也吃醋
同袍护送楚越返回, 与嬴缃等人会合,魏冉望着楚越,深吸口气, “居然是你!”
居然是她!
没错, 就是她。
是她是她就是她,少年英雄.....
同袍为楚越辩解, 魏冉将信将疑, 但台阶摆在这里,不下, 就摔死。
再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搁置,淡化, 才是上上之举。
“行吧。”
魏冉认了。
“白起呢?”他又问道。
同袍道:“不知道,刚才人就走了,怎么叫都不回头。”
魏冉看了一眼楚越, 朝几人一拱手, “公子, 公孙,司巫,我们先告退了。”
说罢, 他便带队离去。
嬴嘉注意到楚越身上狼狈,上前帮她整理,“司巫既与他们认识,为何还弄得这么狼狈?我们并非刺客,只是误入此地。”
楚越笑的勉强。
这....
就是因为认识,所以才要跑。
不认识的话, 根本没必要跑,站在原地看,也无人能将她如何。
楚越与嬴嘉两人七手八脚将头发重新梳理整齐,但衣服上的破洞却大的显眼。
丝绸娇贵,不如麻衣经得起土里来泥里去,稍微磕碰,就会损坏。
这是件新衣服,才穿了没有几次。
楚越不免心疼,埋怨道:“都怪白起。”
死心眼的追了她一路。
她盯着衣服上的破洞,越看越心疼,越心疼越生气,倒不是她小气,只是这丝衣来之不易。
战国时代的蚕,产丝量不高,且蚕丝很细,所以丝帛产量也低,秦国还未拿下巴蜀,能养蚕的地域不广,重重限制下,整个国家年蚕丝产量有限。
但蚕丝的用途却很广,不仅可以制成衣料,也是制弓的“天选之材”,既能缠在弓臂起防水之效,还能应用于弓弩之弦【1】。
蚕丝在柔韧性上远超动物筋腱,拉伸力也在普通麻绳之上,按一定比例掺入动物筋腱,可以提高弓弩射程。不止如此,蚕丝还是制造弦类乐器的原料。
和打仗比起来,享乐当然是次要的,故而秦国的蚕丝首先要供给军工,其次才用于丝织业。
秦王与王后提倡简朴,以身作则,号召上下,少服丝衣,多穿葛麻。
同比之下,楚国气候湿润,丝帛产量高,芈夫人曾送给王后一批楚国丝帛,作为友好的礼物。
楚国的丝织品,享誉列国,花纹精致,华美异常。
王后也很喜欢这些丝帛,但考虑到影响,便宜了楚越等一众与王后亲厚的年轻女子,缝人将丝帛裁制成衣。
一件上好的楚帛丝衣,无异于现代高定。
这限量版高定穿在身上,还没穿出名堂,就没了!
“不行,我要找白起赔我的衣服!”
楚越越想越生气,当即就要去找白起赔钱。
听楚越说出一个人名,嬴缃才从远方回过神来,好奇问道:“白起是谁?是刚才那位小将军吗?”
“他叫魏冉。”
楚越觉察异样,看向嬴缃,怎么,魏冉也要赔钱?
“哦。”嬴缃恍然大悟,“那我陪你去,我的金簪也摔坏了,他要赔我的金簪。”
还真是。
不对,楚越蹙眉,“金簪哪儿摔坏了?”
金子,这么不结实?
“还是先回去换衣服吧。”嬴嘉扫了妹妹一眼,目光似乎洞穿一切。
楚越的衣服破了,众人只得先返回猎宫,她重新换了衣服,苎麻衣虽不如楚帛华美飘逸,但轻薄透气,天气炎热时服之,不闷不热。
等她从屋中出来,几人在院中,和小羊玩得正开心。
猞猁小小一只,还不知事,嬴荡将它抱在怀里,去吓小羊,小羊撒开蹄子,满院子乱撞,嬴稷在一旁,拍手为哥哥叫好。
他眼中膜拜,没有一点演技,全是真感情。
两个魔王幼年体,为祸一方。
大羊咩咩乱叫,却被绳索套住脖子,嬴缃眼珠一转,偷偷解开了山羊套在木桩上的绳索。
嬴荡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被追的,从小羊变成了抱着猞猁的他。
秦王绕院走,卒惶急不知所为【2】。
嬴嘉、嬴缃坐在院中木台,笑的前仰后合,她俩一边笑,一边道:“荡公子,你跑快点!”
原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
一家子魔王。
嬴稷想去帮哥哥,小脑瓜动了动,直奔小羊,一招围魏救赵,小羊咩咩叫,成功唤回穷追不舍的大羊,大羊折返,将小羊护在身下。
一场风波,才就此平息。
“兄长。”嬴稷朝哥哥跑了过去。
“弟弟。”
两位魔王站在一起,相视一笑,嬴荡脸上全没有被羊追的狼狈,只有和弟弟一起耍了羊的喜悦和得意。
楚越望着嬴荡怀中的小虎,不知不觉又想起了白起。
他似乎也生气了。
为什么是也,因为男人生气都是一个样,嬴华是真生气了,白起的背影和他类似,肯定是也生气了。
嬴华生气她明白。
白起气什么?
她还没生气她的高定呢。
真让他赔钱,就他现在那点微薄的俸禄,起码要赔好几年,战国时期,丝帛珍贵,几乎可以当做货币使用,她都还没和他计较,他先生气了。
男人。呵。
嬴缃对魏冉很感兴趣,几次向楚越旁敲侧击,打听他的来历,少女的好奇,是藏不住的,嘴巴会泄露,眼睛也会。
楚越望着嬴缃亮晶晶的眼睛,一瞬愣神。
好复杂的问题。
当然,复杂的不是感情,而是人背后交错的势力。
嬴缃的兄长公孙奭乃宗室重臣,因为逃婚,楚越已经将秦国的宗室得罪一个遍。
如若让公孙奭得知,是自己给他妹妹介绍了魏冉,恐怕会起反作用。
但毕竟是朋友,还是自己的迷妹,没办法,也得想点办法。
楚越沉吟片刻,“公孙,我对魏冉并不熟悉,公孙若想找魏冉索要金簪之赔,可以去找芈夫人。”
赔钱当然要找家长。
有别的想法也最好找家长。
一步沟通到位,省掉中间商赚差价。
“为什么要找芈夫人?”嬴缃问道。
嬴嘉也凑了过来,“对呀,与芈夫人有何干系?”
“芈夫人是魏冉的姊姊。”
嬴缃眼前一亮,“他就是公子稷的舅舅!”
显然,她听说过这号人物。
一时三人各有所思,唯有嬴荡、嬴稷两人天真无邪,玩得不亦乐乎。次日天气依旧晴朗,围猎继续,傍晚红霞漫天,半边天际,都被染得通红。
楚越骑在墙上,目睹一队巡逻秦军,出现在夕阳晚霞之中,由远及近。
墙上多出个人,巡逻秦军难免朝她的方向看来,领头的人正是白起,他看清是楚越,回头对身后士卒使了个眼色,士卒会意,继续巡逻。
白起则停在了墙下。
“下来。”
墙并不高,一人多高,楚越骑在墙上,低头看向白起,“我还以为你不理我呢。”
白起冷峻的扫了她一眼,眼眸复低垂下去,再擡起,目光已经柔和许多,他朝她伸出一只手,重复道:“下来。”
“不下来。”
楚越居高临下,睥睨白起,“你那天为什么不理我?”
她叫他,他却不肯回头。
“你那天又为什么会到那地方去?”白起的神情又恢复冷峻。
他仰首望向楚越,漆黑的眼睛愠色隐约,但不过一瞬,他便觉察到自己失言,又低下头去。他也没有如往常失态一般道歉,而是沉默站在原地。
“那地方那么大,我们走着走着就过去了,只许你们去,不许我们去吗?这是什么规矩?谁定的?秦法吗?”
楚越振振有词。
白起沉默片刻,“如此说来,倒是我的错了?”
楚越也短暂失语,“那也不是我的错啊。”
怎么能是她的错,她什么都没看到。
白起一拱手,“在下冒犯了,司巫恕罪,告辞!”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楚越无奈,在他身后大声道:“我为了找你,费了好大功夫呢,你真要走吗?”
白起闻言,脚步一时止住,他回头望向楚越,眼中一时浮起些许踌躇。
在人多的地方找人,并不容易。
之前是偶然遇见,白起知道楚越的位置,来找她,那日时间紧迫,楚越还未来得及询问白起如今在何处,白起也没来得及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