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阴君 楚越成为秦国封君(2 / 2)
“左徒,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扫本公子的兴?”子兰不高兴了,“我们此来,是为了秦楚之好,你这是什么表情?”
好熟悉的官职。
这人,不会姓屈吧?
偷听人说话不太好,但她听力太好,话非要往她耳中钻就另说。
楚越正暗暗听着,忽有随从腹诽道:“这个屈平,王上派他来就是让他亲眼看看秦国国势,让他知道王上的难处,他是一点不明白,这么得罪秦人,有什么好处?”
oi。真姓屈,还叫平,还是主战派!
楚越眼底略有了点光彩,急忙定睛朝子兰身边那青年望去。
屈原,真人啊,还是活蹦乱跳的?快让她看看。
子兰稍微展露出对屈原的不满,屈原便拂袖而去,楚越将珠珠交给魏和,自己悄然跟了上去。屈原走得很快,楚越跟了两个拐弯便丢了。
不是...还没看见脸呢....
正在她四处搜索之际,身后传来阵细微的声音,楚越敏锐觉察,回头望去,屈原站在她身后,冷冷望着她,“你是何人?为何要跟着我?”
看清屈原脸的一瞬,楚越忽然笑了出来。
这张脸和课本上的脸一点都不像,一想到课本上的脸,她就想起同桌根据‘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这一句复原的屈原装束,荷叶小吊带和莲花小短裙,与眼前人重叠。
她根本绷不住。
屈原见她无端发笑,脸上更是困惑,“你笑什么?”
楚越强忍笑意,“我认识你,你是楚国著名的...文士,我知道你写的....文章。”
叫《楚辞》感觉不太对,这是后人的说法。
屈原‘哦’了声,显然不信、
“我真知道你,你的....”
长太息...哦不,这会儿他还没被贬,没有叹息出来......
屈原冷笑声,一点好脸色没给楚越,“我的什么?”
“忘记开头第一句了,能提醒一下吗?”楚越尴尬道。
屈原蹙眉,眯着眼睛打量她一眼,试探性道:“后皇嘉树?”
楚越连连点头,“对,后皇嘉树,橘徕服兮,是《橘颂》[4]。”
屈原微微点头,这才朝楚越拱手,“看来阴君是真的知道,是在下失礼了。”
“我骗你做什么?”
《离骚》可是高中必背古诗文,还有《招魂》,当年背的她头都大了,上大学之后,在图书馆无意间翻到过《楚辞全集》,里面就有《橘颂》,翻开瞟了几眼,没想到在这儿派上用场了。
“你知道我是谁?”楚越也十分好奇。
“方才在殿中,我便注意到阴君了,满座喜色,唯有阴君一人,神情凝重。阴君应该和我一样,都不希望秦楚和谈。”
屈原说话,确实很直。
楚越莞尔,“当然,这一战,秦国损失惨重,我的丈夫也死了。据我所知,左徒的家族,屈氏,也在这场战争中,死伤无数,实力大挫。”
“不止如此,不单单我屈氏一家,还有无数楚人为之殉难,秦人有虎狼之心,要吞并天下,涂炭列国,楚国绝不能和秦国议和。”
“楚国就没有吞并天下的雄心壮志吗?”楚越反问道。
“而今列国,都以吞并他国为目的,你楚国,不也吞并了吴越、汉水群姬,才有而今疆域。楚国可以吞并秦国,只要你们有这个能力。可是现在,楚国有这个能力吗?”
屈原想了想,“现在的楚国没有,可是将来的秦国会有,现在不孤注一掷,打掉秦国吞并列国的能力,楚国的将来,十分危险。你们占据巴蜀,得到了长江、嘉陵江上游,又得到了汉中之地,楚国南面门户大开,这对来说,是巨大的威胁。”
“打掉秦国,楚国也两败俱伤,齐王要是知道了,做梦都得笑醒。”楚越打趣道。
屈原陷入了沉默。
战国,是个列国相互牵制的时代。
秦楚和谈,又与赵国拥立公子职为新燕王,秦国公主,成为了燕国母后。新燕王要振兴燕国,建黄金台,千金买马骨,意在招揽名士,为己所用,消息传到秦国,正陪王后挑选魏国公主画像的楚越随口感慨道:
“燕王礼贤下士,不输我王当年,可见外甥还是像舅父的。”
王后笑了,“燕国苦寒,伯嬴也算熬出头了。”
看完画像,楚越回到府邸,咸阳令侯在门外,似乎在等她。
“阴君。”咸阳令上前行礼。
诙立刻上前,低声道:“君上,咸阳令是来抓你的。”
楚越蹙眉,眸光为之一锐,“嗯?”
“阴君恕罪。”嬴壮大摇大摆,从府中走了出来,他手中拿着兵符,戍卫府邸的虎贲军,无不低头,“我奉王诏,还请阴君配合我查案,去咸阳狱走一趟。”
楚越的目光落在他手中虎符,良久,才道:“那是自然。”
路上,咸阳令告知她整件事来龙去脉。
原是嬴壮在宫中巡逻时,发现有宫人在往树下埋木偶,挖出一看,上面居然写着秦王的生辰八字。
严刑拷打之下,宫人指认,是阴君让她安放木偶,诅咒王上。
诅咒君上,是谋逆大罪,当族灭之。事关重大,楚越被咸阳令请到了监牢。
牢狱中,楚越看着面前的帛书,讥讽的笑出声:“你要我承认,是我诅咒了嬴华,才导致他战死沙场,也是我用巫蛊,害得王上抱病。”
“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有什么证据?”她的口气渐渐硬了。
嬴壮声音陡然拔高,威严呵斥道:“我有你行巫蛊的人偶,有宫人的证词,你还不认罪?你与公子华感情不和,为了能和你的旧情人再续前缘,于是诅咒杀夫,你府上的人,也能证明你经常与公子华争吵,这难道不是证据吗?”
“那王上呢?我又为何为何要害王上?”
嬴壮冷笑声,“这恰恰是你该招供的事情。”
楚越毫不畏惧,怒斥道:“那你就拿着这人偶作证据,去王上面前定我的罪!”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嬴壮威胁道。
楚越口气生硬,“你也配动我!我是秦国的封君,是宗室,是你的长辈,即便我有罪,也该交由驷车庶长、大宗伯审理,宗室没来人,你敢动我”
嬴壮语塞,他的确只是在恫吓楚越,谁知她软硬不吃。事关王族内部事宜,外臣不便插手,嬴壮是晚辈,以晚辈审长辈,于礼不合,嬴疾前日去了蓝田,王都中只剩下大庶长嬴操。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嬴操,楚越意识到被人针对了。
嬴壮是特意选了个时辰来针对她,逃婚这件事,让嬴辛颜面扫地,作为嬴辛的亲大哥.....一个蓄意加害,一个素有旧仇,楚越知道,这顶杀夫、诅王的帽子,是照着她脑袋做的,非要给她扣上不可。
可是为什么呢?
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