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加更二合一(1 / 2)
第110章加更二合一
是啊, 若温济死了,他舅舅确实就只剩下一个儿子了。
思及此,三皇子不禁想起那个有些年头没见了的大堂兄温文州, 也是温相的第一个儿子。
对方才能可不差,为人也信的过,却偏被安排在外游历, 不让常回京。
他心底对人才的那点可惜又起来了,目光落到自家母妃身上,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开口,试探着劝。
“母妃, 您为何就是不同意让大堂兄入朝呢?”
对,当初温相不是没想过让温文州入朝帮他的,但却被顺贵妃态度坚决的给反对了。
顺贵妃瞥他一眼,看不出太多情绪, 反应甚是平淡, “温家在朝中有你舅舅一人就够了,若再让你大堂兄也入朝,只怕不美, 他无出头之日是小, 恐惹陛下猜忌。”
这个回答一如既往的合乎情理, 次次听起来都像那么回事儿。
但……就是让三皇子越听越觉得像是假的。
偏顺贵妃又不跟他说实话。
三皇子目光盯着她, 观察着她的神情反应, 平静出声反驳, “张相家的二公子不也入了朝?”
“你舅舅与张元明虽同为丞相, 但我们两家情况如何能比?”
顺贵妃喝着茶,语气也是散漫的, 看不出在撒谎。
“他们家后宫无人,也没有一个能称得上沾亲带故的皇子想投效帮衬,你舅舅与张相,在你父皇心目中的位置始终是不同的。”
这一点,两相真不能作比较。
只是,三皇子想起私下探听到的消息,像是暗示什么,“听说张相家大公子与四皇弟近来走的挺近的。”
顺贵妃还是不松口,不以为意又颇含轻蔑,“陈闲余?他又不能左右张相的意见,不值一提。”
油盐不进,口风半点不漏,三皇子渐感无计可施,却不死心,“真的就因如此,所以才不让大堂兄入朝?”
顺贵妃知道他怀疑,可怀疑又怎样,她的说辞永远就是这样。
她不太顾忌的哧笑一声,眼眸含笑的注视着自己儿子,“母妃骗你干什么?锦儿你现在也大了,若不信母妃的话,母妃也毫无办法。”
“但唯有一点,母妃是决计不会答应让你大堂兄入朝的,你想要什么样的人才自己搜罗去,也不差文州一个。”
三皇子陈锦被自家母妃的话噎住,对上那双眸含笑似故意捉弄他的模样,他又无计可施,只得沮丧的叹息一声作罢。
说来很无奈,他和他母妃在他舅舅心里的地位简直不能比,他母妃要是不同意,他舅舅肯定不会听他的。
大堂兄温文州就更不会听他这个小堂弟的了。
有了救温济的主意,想到这会儿自家舅舅还在等自己这边的消息,三皇子也不多留,没再说两句话就走了。
绿琴见三皇子走了,这才从门外端着果盘进去,正好听见自家娘娘一边轻摇着团扇,一边望着门外的方向,似在发呆,忽轻声叹了一句。
“走了也好,那位置,本就该空下来的。”
“娘娘,什么位置啊?”
绿琴好奇问了一句,并未意识到这问题涉及到什么重要信息,顺贵妃也只淡淡的瞥她一眼,没有责怪,却并未多言。
“没什么。”
绿琴也并不执着于要一个答案,见自家娘娘没有想说的意愿,很有眼色的不再追问。
顺贵妃将一早藏匿在宫外的温济替身位置告诉了三皇子,他出宫之后,一路避着人,小心将人带去温相府,而后将自家母妃的计划告诉了对方。
温相坐在太师椅上,听完计划,不言也不语,良久,他的视线从地面移至身旁的三皇子身上,对上他的眼睛,问。
“那人你母妃是从哪儿找来的?”
“为什么这个时候正好出现?”
他指是就是那个和温济像极了的替身。
三皇子知道不能实话实说,否则温济真的杀人的事怕是瞒不住。
他拿出一早就想好的说辞,道:“母妃的性子您还不了解吗?”
他微微偏头,唇含浅笑,长眉下,如点漆的眸中刹时盛上一抹似暖阳的温和,整个人温若春水,又带了一点亲人间的亲昵,刻意讨巧说:“她向来行事周全,不光是二堂弟,舅舅您和大堂兄,还有我,她怕我们遇到危险,像这样以备不时之需的替身早早的就准备上了。”
他给舅舅倒了杯温水,看破温相沉着冷静的表象下心底的那点疑窦,却没点明,故作无事发生,语气放松又含了几分庆幸。
“要不是这次有人陷害二堂弟,我还不知母妃暗中为我们准备了这一手。这事她从前连我都未曾告诉呢。”
“也还好早有准备,否则这次怕是难以保全二堂弟了。”
原是如此吗。
温相将信将疑的信了三皇子的话。
否则也不能解释为什么顺贵妃能动作这么迅速的找来替身。
见自家舅舅似乎信了,三皇子内心暗暗松一口气,但他知道要想真的瞒住自家舅舅温济的事,还得一个人也不露馅儿才行。
与温相按计划定好行动的时间后,三皇子就走出了温相府,径直去往刑部大牢。
他是去与温济通个气的,顺带找声招呼,免得他之后在与自家舅舅演戏之时,还真的全部不打自招了。
那可如何是好。
于是,当一切都准备好,温相去大牢中见到自己次子的时候,一切都在按计划发展。
他见到温济后的第一个问题也是问的这个。
“济儿,京中这几年来的失踪案,有些人的遗物零星被找到了。庄子上挖出的那些尸骨可与你有关系?你是否,真的滥杀无辜了?”
思考良久,温崇稍显迟疑的问了出来。
他也不想怀疑自己儿子,印象中的次子,依然是幼时天真机敏会在见到他时,拿着书乖乖朝他跑来的模样。后来儿子身体不好,常年养病,虽读书上不算翘楚,但性子向来温和宁静,孝顺有礼。
从前不曾细想,但这次的事件徒然爆发出来,以前在他记忆中一些被忽略的地方,也慢慢浮现出几丝疑点,叫他不敢相信,又滋生出一点怀疑。
他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疑心多想。
他身在朝中,手中自然算不得干净,但不把人命当回事儿的好杀与为达目地纵使牺牲一些人的性命,两者在他看来还是不一样的。
更何况,他并不希望在自己看来最干净不过的次子,变成杀性成狂连自身杀欲都无法控制的模样。
“父亲明鉴,这是有人在存心陷害儿子啊!”
光线不算明亮的大牢里,温济一身锦衣除了沾上些灰尘,型容还算齐整,闻言,他猛地双膝跪地,脸上除了着急,还有伤心、惊愕,急声道,“难道父亲也不信我吗?我真的没做过这些!”
“那些人不是我杀的!”
“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尸体是从哪儿来的,也压根没见过那状告我的人,他定是陷害我的人找来专门做这场戏的!”
他抓住温相的衣袖,脸上变得更加伤心,眼眸也湿润了,叫道,“父亲!你相信儿子啊。”
见到这样的儿子,温相动摇了。
他也不愿意相信温济真的做出这种事,那些近百人的失踪案里有大半或多或少开始与静安花庄挂上钩,但并未找到他们的尸体,且有些还是许多年前的旧案,而那时,他的儿子才多大?
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温相怎么也不相信那时的温济就能干出杀人的事来。
这不可能!绝对不会是他!
反倒是现在挖出来的一些尸体,大多面容模糊,只有两具能认出身份,虽那些失踪案里失踪的人东西有些是在花庄的地下挖到,但这怎么看都像一场嫁祸。
他缓缓的将手搭在儿子头顶,温柔的轻抚,抱着儿子低声回应,“父亲知道了。”
三皇子就站在木栏外,见到了这一幕,默不作声的退开,离远了点儿,不想去看这场温济哄骗他舅舅的虚假戏码。
尽管,他也是帮凶之一。
他立在拐角的阴影里,周围的狱卒都被他支走了,一片安静中,只不时听到那间牢房里父子对话的声音,黑暗很好的掩盖住了他面上的复杂。此时,他内心诡异的生出一瞬的挫败与不真实感。
从母妃口中得知温济的真面目,与他亲眼见到,是不一样的感受。
他再次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看走了眼。
从前在他眼中是小白兔的堂弟,恐怕手下害死的人比他都多,他一直以来想过拉温文州入朝帮自己的忙,都从没想过要拉温济卷入这场皇位之争。
他以为以温济纯良的性子关键时候可能下不了狠手不说,可能还要拖自己后腿,也是真的想为舅舅、为温家留下一个干净人儿。
现在来看,纯是他自作多情,有眼无珠,三皇子不禁无声地自嘲一笑,以手掩面。
等到出大牢的时候,三皇子看了眼走在自己身旁的温相,对方面上沉着冷静,但眼里的凝重,消沉的情绪却藏不住。
他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舅舅信二堂弟所说的,他从未害过人吗?”
反正温济演戏的功夫他刚才是见识到了,看他舅舅也确实像是被骗过去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