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翌日清晨,温济的尸体被人在刑场发现。尸体旁还留下几个血字,……(2 / 2)
对上陈闲余好笑的视线,她颇为不自在的偏过头去,开始强行挽尊,嘟囔着,“我这不是怕他们啊,就是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下去了,省得麻烦。”
“嗯,放心,知道你身份,会给你造成威胁的人都死了。”陈闲余选择看破不说破,轻描淡写间仿佛带着淡淡的杀气,但却没有吓到张乐宜。
一睡上没睡,精神上的疲惫让他没有再闹她的心思,温温和和的接着认真告诫她,“但往后,你当更加小心。”
“记住你是谁,不要再有让人看破你身份的机会。”
陈闲余的直白发言来得突然,叫张乐宜微微一怔,后反应过来他话里透露的内容,皱眉微诧,还有些不敢置信,“你是说温济也是……?!”穿来的?
但她和他无冤无仇的,为什么杀她?
后面的话被她省略去,她觉得陈闲余能懂。
后者果然听懂了,并点头,与她在马车里压低了声音道,“他正是因为看破了你的伪装,所以才要杀你。”
“啊?为什么啊?”
张乐宜懵了,万万没想到对方要杀她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个。
带着困意的眸子直勾勾对上后者的眼睛,眸色幽深而深邃,气氛一片安静中,张乐宜听到陈闲余一字一字缓慢又别有深意的吐出四字。
“因为,嫉妒。”
“想不通就算了,不必想去理解他杀你的原因,把他当成个疯子就行。”
陈闲余轻叹,而疯子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他按压着眉心,听着马车轱辘轱辘的前进声,闭目养神,越来越困。
张乐宜满脸懵逼:???什么意思?嫉妒她什么?
难道她穿越后有家人,他没有吗?还是温相等人不疼爱他?
等等,那他是什么时候穿越过来的?自己可是和他同在京都啊!如果他早就穿越过来了,那她……
张乐宜想到此,不免心底一寒,连忙问,“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陈闲余:“很早之前,算上今年,得有十三年了吧。”
他睁眼一扫就知道张乐宜此时心里在想什么,毕竟她的脸色是真的难看。
“别担心,他已经死了。”
但张乐宜的运气是真的好,又或者说,她前几年因为不和温济在一个圈子里,所以才免叫他发现她的不对,不然以温济的心狠手辣,张乐宜怕是活不到见陈闲余这天。
“能跟我详细讲讲他的事吗?”虽然陈闲余说了让自己不要在意对方杀自己的理由,但张乐宜怎么可能真的放下好奇和疑惑,还是问道。
陈闲余看了眼面色凝重下来的妹妹,有心不愿跟她讲温济的事,但她想知道,思考了一下,他还是简明扼要的跟她讲了个大概。
然当知晓温济手中真的犯下累累血案后,张乐宜心中不禁再次为自己捏了把冷汗,感谢苍天!感谢她还是个小孩子,活动范围有限,见的人员也简单,这才没在前几年撞上温济这个变态。
“简直有病,果然跟你说的一样,是个疯子。”张乐宜吐槽完缓了一会儿,还是没完全缓过来。
这温济的变态操作简直给她狠狠上了一课!这一刻,她只觉得陈闲余从前跟她说的某种来自同乡的危险,被无比具象化了。
今后她只要一想到温济,就完全没有跟任何人、包括哪怕面前站着的是穿越者也是一样,她都不会再有跟对方透露自己身份的欲望。
“心卑怯懦者,不可掌权,”陈闲余悠悠而叹,说出的话满含期望又意味深长,对上张乐宜残留着惊恐和后怕的眸子,他慢慢念说道:“小妹,你当多读书,多见世面。”
“身居高位,刀锋在手,或有不得已而为之时,但仍勿忘持有一颗仁心。心怀大勇,前路无阻。”
张乐宜似懂非懂,罕见的没有跟他贫嘴什么,低头看了看斜挎在自己身上的书袋,再擡头看向自己兄长,对上他含笑饱含着某种温和情绪的眼眸,这一刻的她,心尖仿佛落入了什么。
只是不等她察觉和明白,这种感觉就瞬息而过。
她看着陈闲余,心中安静下来,良久,她复认真又疑惑的说了句,“大哥,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我觉得你像是坐上高位的人,不,应该说,你以后应该能坐上很高的位置。”
她只是个丞相千金,这样的社会地位已经算高了,但说不清楚为什么,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好像抽疯了,就像个文艺青年一样,莫名其妙就突然说出这好像对陈闲余饱含期望又神神叨叨的话语,像是有感而发,又像一时被某人所散发出来的无形的魅力所感染,原因她想不通。
但这应该由她爹或者由她娘来说吧?
刚说完,张乐宜脑中就开始歪楼,一下把自己给逗笑,看着明显微微一怔的陈闲余,她渐渐的涌现起一点尴尬,挠了挠头赶忙找补,“不过不要在意啊,我就这么一说的,大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陈闲余在短暂的一愣神之后,脑海中想起的第一个人,是自己母后。
他忽然想到了对方在生我之身后,过去八年教导给他的所有东西里,还有一样从未被他发觉过的存在,也是一件礼物。
那一点的,仁爱之心。
直到此刻,他随心说来教育张乐宜时,他母后对他的淳淳教导在此刻完成了闭环。
然后张乐宜就发现,哪怕自己这么说过之后,陈闲余还是没有理会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不说话,静静地出神儿,气氛重归于安静。
正当她越发觉得车厢内的气氛压抑时,忽听耳边传来陈闲余的问题。
“多高的位置?”
他扭过头,正视着问向张乐宜,明明姿势一如先前的放松,双手自然的搭在膝上,坐在她面前,面色也算不上严肃,但就是……哪里怪怪的。
气氛怪的让张乐宜不敢随意作答,她下意识认真的想,后似是而非又一知半解的答道,“说不定……比爹爹强呢?”
她爹已经是丞相了,是她心目中认为的,最大的官儿。
她此刻只是觉得陈闲余将来的最大成就也就是第二个张丞相了,但目标不能定死,万一呢?于是再加一点儿虚幻的望哥成龙的期望,生生将这个设想拔高一点儿。
却未发觉,自己这样说后,话中的意思就变了,甚至,多有歧意。
“呵……”知道她是无意这么说的,陈闲余也无心纠正她,轻笑了一声后,缓缓从嘴中吐出数语,“那就……借小妹吉言了。”
朝堂之上,比丞相更高的位置是什么?
是那唯一一人能坐的宝座。
唯帝王一人可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