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约莫半月后,陈闲余和四皇子两人本是结伴在城中闲逛,然后就和领着温文……(2 / 2)
“那又怎么样,不好就是不好!”
“你看这画的什么东西,选的全是破画儿,就这你也敢送上去,完全是敷衍。”
要不是看温文州可能喜欢这地方,六皇子才不来呢。
来了之后,先是遇到五皇子这总是见了几个兄弟就热情黏糊的像个哈巴狗一样贴上来的无脑兄弟,又是遇见和他多有摩擦不对付的四皇子,六皇子心情就更糟了。
这一下没控制住脾气,直接将不耐烦表现在了明面儿,吐槽道。
偏五皇子真就像是心大,又或者说脾气好到没脾气,面团儿似的,也不生气,只是低头抱着手里的画儿,沮丧,“好吧,这些不行,那我再挑挑看。”
他小声的像是自言自语,“送皇祖母的礼物可不能敷衍。”
说罢,目光又投向身旁几位。
四皇子虽平常也不喜欢五皇子黏着他,甚至时常因为看见他不知是伪装还是真的做出的无脑行为,觉得蠢的很,不愿意多靠近。
但他从不会像六皇子一样,将这种不喜的情绪表现在明面。
只见他先是细细观摩完手中的画作,而后才擡头,从容又认真的给出自己的意见。
“若你想送字画作为寿辰礼物,皇祖母不是一惯喜好北石先生的画吗?何不寻来送上?”
文台馆内,虽有名且价值连城的画作文词不少,但送礼还是送合人心意的最佳,是为上上选。
但五皇子这接连挑的几幅明显不是此人所作。
五皇子叹了口气,苦恼道:“四哥,哪儿是我不想啊,而是北石先生生前所作的画就那么多,能找着的,早就多数被送到皇祖母手中了,剩下的还不知在哪儿呢。”
“我要是能找着一幅就好了,就不用发愁了。”
说完,他又是叹了口气。
看得出来,他挺愁这件事儿的,但这个问题四皇子也解决不了。
自从知道当今太后喜好北石先生的画作,年年都有人以此作为礼物献上,但画师都死了,生前画的画儿数量毕竟有限,这年年送的,可不就基本早都送完了吗。
陈闲余和温文州自然不会像六皇子一样不耐烦,客气的送上几句万金油的话后,就基本不参与三位皇子间的交流了。
阵营不同,他们彼此也不怎么说话。
在文台馆待了没一会儿,四皇子就找了个由头先走了,实在是跟那几个不喜欢的人没什么好待的,陈闲余自然是跟着他走。
在马车上,陈闲余还回想着先前见过的五皇子,沉思了下,忽然问了一句,“五皇子不是最爱天南地北的远游吗?自去岁年节时回来,到如今也有五个月了,四殿下可知五皇子何时再离京?”
四皇子没想那么多,捡自己知道的说,“听他说是今年过完皇祖母的寿辰再走。”
“这一走,只怕又是半年不回来,年节时还不一定回京。”
按他了解的他这位五皇弟从前离京、回京的频率来看,今年上半年都待在京中,那只下半年在外间浪只怕是远远不够的,只怕要等到明年的太后寿辰才会再回来了,又或是明年的年节。
他估计着,差不多就是如此。
然答完,见陈闲余没有第一时间出声接话,他疑惑,转头朝他看去,“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个?”
虽说陈闲余有时会说些闲话,还有些无厘头的搞怪的话,但观他此时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说这话的样子,四皇子觉着,对方不像是单纯的好奇。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见陈闲余望过来。
他那双眸子沉寂的如同深海,幽深而又神秘,端坐在那里,语气颇有深意的问:“据我所知,五皇子殿下自十三岁时起就好远游,连在万思阁中读书结业都不曾,而是开始了游学。”
“后来更是不常在京中待,三年有两年不在京都。”
陈闲余理了理自己的衣摆,语气依旧不紧不慢,“到底是真的看惯了京都繁华,更好天地之广,寄情山水,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殿下,你觉得呢?”
两句虽都是疑问口气,但话中却都带着明晃晃的暗示意味。
四皇子听懂了。
他先是没说话,只静静地沉思了会儿,后才开口道:“你都看出来了,本殿这个比你在京中多待了好几年的人能没看出来吗?”
“那殿下觉得……”
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四皇子提前开口打断,语气沉稳而缓慢,“不管他是真的不想待在京中,还是假的也好,他既然自己退出了这场争斗,那最后若再想回来,只怕也没有他冒头的位置。”
两人目光对视上,四皇子看出陈闲余半是认真半是迟疑的眸中暗藏的未尽之言,扭过头,正视着面前的虚空,顿了会儿才说道。
“虽然本殿一直觉着,他不争,又或者说是不愿争,是一种蠢;但就目前而言,他若不争,本殿就还能将之视为朋友。”
“哪种朋友?”陈闲余忽而抓住他的最后两个字眼问,眼中的认真淡去,露出两分笑意。
四皇子觉得他在明知故问,又或者说故意不抓重点,刻意跟他打趣。
“你说呢?”
他先是反问,后不需要陈闲余回答,就直接一口气快速了当的说出了心里的后半句话,“相安无事,彼此淡然处之的朋友。”
那其实可能称不上朋友。
他们明明是兄弟,可感情着实淡的连这两字都称不上。
“好吧,当在下多问了。”
陈闲余说完转而带了些叮嘱意味又像是提醒的跟四皇子提了句,“大皇子腿残了,京都四营之中的白虎营令牌暂握在陛下手中,但料想此刻,想将这块令牌拿到手的不止三皇子一个。”
“殿下想要吗?”
陈闲余问,四皇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他之前也想过,“想自然是想的,但闲余你觉得本殿需要将之拿到手吗?”
他手中暂时还未握有兵,心动当然是疯狂心动。
但要不要想办法去争取,将之拿到手,却需要认真考虑。
陈闲余对此的看法是,“顺其自然。”
“嗯?”
“陛下若主动提出要给殿下,殿下就拿着;若没有,也不必做什么。”
“为什么?”
四皇子问。
陈闲余淡然答道:“京都四营,如今有三营都由陛下直接管辖,唯有一个雁翎营在安王手中。”
“这时,若陛下再将白虎营的令牌给出去,最可能的人选无外乎只在您和三殿下以及安王殿下三者中选中。”
他分析道:“若是给三皇子或者安王,是否真的器重他们当中的一人另说,最后的结果不过就是他二人重现之前的三皇子和明王争锋激烈的场面。”
“但若是给您……”
陈闲余神秘又短促的笑了一声,眸色更加晦暗,“那就代表,陛下不想看那两个儿子争的激烈了,所以将这块他们都眼馋的肉随便塞给您,有了主,他们自然就没得抢了;但这样一来,也就让三足鼎立的架势更明显了。”
四皇子之前想的,想躲在安王背后捡漏的计划也得中断,他重新高调重回那两人视野。
“不过,这块令牌的分量着实不轻,拿到手也有拿到手的好处,说不定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有利有弊,倒真叫在下纠结了下。但我转念又想,这件事的决定权不管怎样最终都将回到陛下手上,所以与其想那么多,不如顺其自然。”等待命运的结果。
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