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你就不怕被三皇子报复?”杨吉开口,他也是才知道陈闲余是谁……(2 / 2)
陈琮更加高兴了,笑出来,他觉得陈闲余真是太好了,好的比他之前认为的还要好!
说罢,陈闲余就将拉着缰绳的手往后移了移,留出一点儿位置让陈琮也拉着马的缰绳,看似是他在驾驭着马匹,实则方向还被陈闲余把控着。
见此,施怀剑将到了嘴边的劝告默默咽回去,纳闷儿的看了眼坐在马后的陈闲余,心中不知在想什么,连眉眼间都露出几分疑惑。
陈闲余看到了,却没有管,只是冲他笑了一下,示意他放心。
施怀剑:“……”奇了怪了,怎么感觉陈闲余比我还要宠我大侄子?
然而,过了片刻后,当陈琮体验了一会儿自己骑马的感觉后,不知是不是这种犹如打了胜仗的大将军般的感觉太好,他太过满足,甚至兴奋过了头,忽然从嘴边冒出一句。
“不留你要抱紧皇兄,万一掉下去,皇兄可不管你。”
这句和当年一模一样的话响起在耳畔,像在吓他,甚至就连语气也和当年给人意气风发恣意如骄阳的感觉一样。
陈闲余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一时没控制好,马头一偏。
好在他及时醒神,反应过来摆正,这才让马上的两人只是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一时两人争夺缰绳的控制权,其中一人力气没控制好,这才歪了一下。
而这一时不稳的锅,自然被别人安在了陈琮身上,毕竟他如今在别人看来不会骑马。陈闲余及时调整自己的表情,不敢叫人发现他心里的震颤,但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殿下你说什么?”
难道他皇兄想起了什么?还是认出了他?
但紧接着,陈闲余就否定了后面的猜想,因为他皇兄如果真的病好了,认出自己,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叫破自己的名字。
“皇兄你说什么呢,我在这儿呢。”
两人一样的话,却是不同的语气,安王听到二皇子的话略有不解,紧随其后出声提醒对方自己的所在。
而陈闲余的反应,并未引起别人的过度解读,因为任谁被冷不丁的当成另一个人都要觉得纳闷儿不解还有诧异,尽管陈琮在他们看来,本就是一个理智算不得多清醒的傻子。
陈琮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这才回头看见后边坐在另一匹马上的‘陈不留’,他表情茫然又空白,像是搞不清发生了什么。
但他还记得自己先前说过的话,明白是自己恍惚之间弄错了,于是从善如流的承认错误,“哦……是皇兄搞错了,不留你不要生气。”
他好像才想起来,坐在自己身后的人不是陈不留,而是先前他非要贴在一起的另一个人。
一个在外人眼中,和他不熟的——张大公子。
“没事儿皇兄,我不会跟你生气的。”毕竟对方是一个傻子,只是跟他扮演好兄弟情深而已,赵言才不会傻到崩人设自掘坟墓呢。
在这个时间里,陈闲余微微低头,看似巧合的将脸埋在二皇子的背上遮掩了一下,尽量忍住心间的痛意,蹭去眼角的湿意,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擡头,继续目视前方,一张脸上完全看不出什么。
“那你叫什么?”马上空间不大,陈琮转身困难,却仍扭过头来想看着陈闲余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显然,之前在宫中的那次见面,他已不记得他了。
后者微微侧头,像是躲开跟他的触碰,稍稍跟他拉开距离,同时目光垂下,不与他对视,陈闲余语速缓慢的低声回答他道。
“我叫陈闲余,殿下。”
“陈闲余?哪个余?是能吃的那种鱼吗?”陈琮的关注点很新奇。
陈闲余十分有耐心的回答:“不是的,这两个字是指空闲的时间,是在下的母亲取的名字,她不希望我这辈子活的忙碌匆忙,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她大抵是想要我快乐的。”
可隐姓埋名的独活,叫他如何快乐的起来?
如今坐在皇兄身后,是他等了十二年的结果。
只有他回京,才能享受到今天两人相处的时光。
他松开一只手,在陈琮的手背上缓缓写着,“殿下,这两个字是这样写的。”
陈琮低头,一边看,一边感受,然后爆发出惊喜的叫声,“原来是这个闲余啊!”
“殿下还识得这两字?”写的时候没想起这一茬儿,现在听到陈琮的声音他才想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皇兄还认得多少字,但显然,对方比他想的聪明的多。
他欢快的回道,“当然!我认识的字可多了!是秋姑姑教我的,她还常夸我聪明呢!”
陈闲余一听他口中的秋姑姑就知道是指谁。
太后身边近身伺候的一个老嬷嬷。
“是嘛,殿下真厉害……”陈闲余跟在他的话后面夸了一句。
接下来的一路上,陈琮时不时跟陈闲余聊些幼稚又无聊的话题,他说的兴起,高兴的很;但叫同行的人奇怪的是,陈闲余竟也没表现出一点儿不耐烦,不管对方说什么都十分配合的接话聊下去。
张知越心中的疑云更甚,更觉得今天的陈闲余格外古怪。
直到话题被陈琮聊到他身上去,陈琮先是疑惑的看了看他,后问陈闲余,“你年纪比我大还是小?”
嗯?
陈闲余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如实答了句,“我比殿下要小几岁。”
于是,陈琮便伸出一只手掩嘴,偏头向后,很有几分偷偷摸摸的样儿,说道,“你弟弟是不是讨厌你?他要是不喜欢你的话,你来给我当弟弟吧?”
他问的很小声,但在场谁的耳朵都没聋,听的那叫一个清楚,有人目光开始在陈闲余和张知越两兄弟间打转。
他还紧随其后解释了一句,为什么不是哥哥,是弟弟,“你年纪比我小,所以不能当我大哥,得当我弟弟。”
他还记得,一开始张知越这人叫陈闲余大哥的事。
张知越条件反射性的一怔,向来沉稳平静的表情也被这一句话打散,搞懵了。
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陈闲余闻言也是怔了一下,后看向一脸懵逼中又带着意外之色的张知越,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好笑的扭过头,正回视线,虽然心中酸涩不忍,但还是温和又认真的跟陈琮回复。
“谢殿下厚爱,只是您是陛下的儿子,是天皇贵胄,草民不敢高攀。
而且,生在谁家,就是谁家的人,草民和家人相处的甚是融洽,家庭和睦,目前没有给自己换亲人的打算呢。”
张知越刚开始听着还好,但听到最后一句时,莫名觉得味道怪怪的,什么叫目前没有给自己换亲人的打算?难道这个还能是想换就换的?
离谱!不着调!
他不得不出声为自己正名,“二殿下,在下没有讨厌自己的兄长,只是在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而已。”
陈闲余一愣,转头看张知越,这才知晓对方先前为何一直阴阳怪气,后者似是不好意思般别过脸去,不看他。
张知越心知,面对陈闲余他还可以有话不直说,但对象是陈琮的话,你不直观的表达心里的感受试试?
现在被误解、被当面撬墙角,还要承受他人异样的目光就是下场!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你不生气吗?”
陈琮哪里知道,有人就是装出来的刀子嘴豆腐心,他只记得先前陈闲余问过这个问题,而当时张知越的回答就是不生气。
那现在为什么又变了?
啊这……
面对陈琮直白又坦诚的好奇目光,还有周围人徒然变得好笑的眼神儿,张知越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救命,为什么要戳穿他!
这也太尴尬了吧!他不要面子的吗?!
但擡头,又对上陈琮那清澈天真的眼睛时,张知越再多的话都憋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了。
最后,他把自己脸给憋红了 也只吐出一句,“在下先行回营地,叫人准备好伤药。”
说罢,一拍马屁股就跑了。
剩下几人当中,有人笑出来,陈闲余也是笑着的一员,却没有出声叫住张知越,任由他逃离这令他脚趾抓地的尴尬境地。
陈琮不明所以,疑惑的歪头看着前面张知越的背影越来越远,“他为什么跑的这么快?”
此言一出,有人笑的更大声了。
他们原本还奇怪,张知越返回后,为什么看着陈闲余的神情平静到甚至有些过分淡漠,觉得这可不是一个弟弟看兄长负伤时应有的关心态度,好奇这兄弟俩是不是背地不和?
现在看来,完全是他们被张知越那幅表象所欺骗,揭穿他,只需要一个天真到天然黑的二皇子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