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加更二合一(2 / 2)
而张乐宜和张文斌则是完全被陈闲余这杀伐果断的气势所折服,两人转头,同款震惊中带着自豪的眼睛对视上,好了,确定了,这不是做梦,真是他们大哥干出的事儿!
对此,他们只能说:真不愧是我们大哥!
“你们想干什么?!这是不敬太后,你们是谋反!谋反!”
何姑姑完全慌了,但她想逃又根本逃不出去,惊慌的乱叫。
最后被两个护院持棍从背后架住脖子,生生压的跪倒在地,面朝着陈闲余的方向,脸上全是惊慌和惶恐。
陈闲余就站在原地没有动,静静地看着她从挣扎到被制服,不过短短数秒之间,先前还敢在张家耍威风的人顷刻间变得如惊弓之鸟般惶惶不安。
“谋反?真是好大的一顶帽子,我们可担不起。”陈闲余悠悠道。
何姑姑看着面前的大凶之人,尽力克服着恐惧,“你当真要将事情做的这么绝?我一死,哪怕你们伪装的再好,太后她老人家也必会起疑心!没有了我,也会有下一个人过来!”
这话何姑姑倒说的中肯,也确实没说错,在太后心里放下对张乐宜的怨恨之前,这样的手段必不会少,何姑姑只是被派过来的第一个人,如果她不行,还会有下一个。
张夫人定了定神,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走上前劝道,“闲余,要不还是算了?其实总的想想,何姑姑倒也真罪不至此。”
事情发展的太快,好像等她反应过来,事情就已经到这一步了。
陈闲余看向张夫人,这时何姑姑见事情好像有转机,连忙求饶,说起了好话,“对对,张相夫人说的对,我只是听命行事,罪不至此啊!”
“大不了、大不了奴婢今后不为难小姐了便是。今日之事也保证不说出去!”
她发誓,这已经是她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虽说有些违心,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然听她这么说,张夫人的神色其实也没有多大改变,平静中仍带了几分沉重。
先不论这话真假,首先要考虑的,其实是今日放过何姑姑,转头她会不会将这事儿捅到太后跟前儿去。
那太后会对相府降下何种惩戒真未可知。
“母亲,一个人保证的话如何能信?既已做,便要将事情做绝,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这还是陈闲余第一次这么直白的展示他杀心的一面。
冷着脸,身姿挺拔的站在那里,说出的话像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气势慑人。
别说张府几人心颤了颤,何姑姑听了后更是忍不住在心里大呼一声,‘杀星啊!’
她怎么这么倒霉,碰上陈闲余这么个杀性重的家伙!
刚威慑质问他是不是要将事情做绝,转头陈闲余告诉你,他追求信奉的就是要将事情做绝,何姑姑两眼一黑,恨不能晕过去。
“太后娘娘救我啊!奴婢还不想死啊!呜呜……”
情绪崩溃间,何姑姑直接当场哭出来,甚至不顾远在宫里的太后能不能听见。
张夫人闻之,更加心生不忍,犹豫间,最终心里的天平还是倒向了饶人一命,果断道,“行了闲余,就放过她吧。”
“母亲……”陈闲余开口,字音略重一点儿,一听就是不同意。
张夫人板着张脸,开始端起威严,“我说行了!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哪能真说杀就杀?”
陈闲余略微低垂了一点儿眼睫,沉默不语,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一旁的何姑姑还在哭,但其实也在暗中观察。
张夫人也知道陈闲余此举完全是为了张乐宜,也是维护她,她亦不想寒了孩子的心,强硬的制止之后,她还是很快软了语气,叹了口气哄道:“文斌才不过十几岁,乐宜更小,哪能沾染此等血腥之事,你身为大哥,难道在他们面前就是如此行事的吗?”
“叫你父亲知道了,怕也是不会同意的。”
她其实还不太敢叫张丞相回来得知这事,要是知道了,说不定还得说陈闲余行事鲁莽,不成体统。
他们明明可以想其他更委婉的办法收拾何姑姑的,偏陈闲余一上来就开大,还毫不避讳的冲着太后也敢出言放肆,简直是不要胆儿太肥。
其实现在想来,张夫人自己也很想问,陈闲余怎么敢的,怎么敢说这话?不要命啦!
但此刻站在他们后面的两个话题中人物,彼此看看,张乐宜和张文斌还挺想为自己发声的。
他们其实一点儿也不怕,还挺乐见其成的。
但接收到张夫人抽空扫过来的一眼,他们又不敢吱声了,生怕被打。
张夫人的劝说似乎起了作用,良久过去,但又似乎只过去了约莫几息时间,陈闲余终于松口了。
“好吧,我听母亲的。”他道。
何姑姑早在他思考之际就不知不觉间停了假哭,但天可作证,一开始她是真哭啊,一点儿没作假。但后来因为注意力全在关注陈闲余身上了,慢慢的也就忘了这事儿,只想起来才嚎几声儿。
直到听他这么说,才终于是慢慢止住了声。
“多谢张相夫人,多谢张大公子手下留情,宽仁大度。”何姑姑连着将在场之人都感谢了一圈儿,生死线上走一遭的滋味儿谁经历谁知道。
但面对她的感谢,张夫人只是依然很客气有礼的将她扶了起来,面上与她寒暄着,实则心里的担心是一点儿没少。
就在众人以为万事大吉,连何姑姑自己也这样以为的时候,陈闲余突然的一句话,将何姑姑心里刚萌生出的一点儿念头如新生的嫩芽一样给彻底掐死。
“何姑姑,快到月末了,太后命你每月最后一天入宫向她老人家回禀乐宜的教习情况,您应该知道该怎么回话吧?”
一言落,张夫人蓦然一惊。
她才知道这件事,何姑姑来了之后也没对她讲过这个啊?
但听到此言的何姑姑却是比她还惊,不受控 制的,视线飞速朝笑着说出此话的陈闲余看去,但却在看了一眼后,惨白着张脸,面上血色顿失,控制不住害怕的赶忙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颤抖着声应。
“是、是,奴婢明白,奴婢知道的。”
抖着声应完,顿了顿,才终于将声音捊顺,“还请夫人和公子放心,奴婢保证不多嘴。”
话毕,怕自己表达的不够完善,还清楚的补充了一句,“小姐乖巧懂事,想在府中做什么都可以,以后奴婢绝不多事。”
天啊,这位张大公子在太后身边安插了眼线!!
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此事?
明明她自出宫以来,从未对任何一人讲过,出宫前也只见过太后一面。
她试图回忆起,当时太后在殿中说这话时,身边都有谁在,但思来想去,记不大清了,人数不多,可也有四五个啊,可那不都是常年跟在太后身边深受对方信任的人吗?
怎么还能这么快把消息传到张府啊?!
无人知如今待在张相府的何姑姑,此刻的心神已紧绷成一张弓弦,更是如受惊的兔子,风一吹就要吓一跳的程度,瑟瑟发抖,怕的完全不敢多看陈闲余一眼。
张夫人也慢慢明白过来什么,转头看了一切如常的陈闲余一眼,上前亲切的拉起何姑姑的手,安抚她受惊的情绪,语调柔和的道:
“姑姑能这么说那真是太好了,实在善解人意,我们也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你看,今天本就是一场误会,我们闲余太认真,还吓着姑姑了不是?”
她故作无事发生的笑着,一挥手,院中的护院就齐齐退下了,又神态一如往常的笑着跟何姑姑客套。
“那这段时间乐宜就交给姑姑了,咱们装装样子……啊不是、是我们乐宜愿意认真配合姑姑教习,学礼仪规矩,待在府中认真的学,等什么时候太后娘娘消气了,我再送她去学宫继续上学。”
张夫人心喜之下,差点将真话说出来,但没关系,她就是直白的敞开了说,也没人敢反驳她。
何姑姑面皮抽了抽,嘴角扯出个勉强又僵硬的笑来,心想,这都是一家子什么人呐,真的是……!
干完这趟差事,今后她打死也不来张相府。
如今别说在她眼中杀性最重的陈闲余了,就是看着亲切温柔的张夫人,在何姑姑眼里,那就是个笑面虎,什么善解人意、温柔可亲,全是装出来骗人的!
张相家这几人,从上到下估计都没一个好人!
她心里在想什么张夫人不知道,长长的说了一通,终于来到最后收尾:
“我们保准不叫姑姑难做。姑姑呢,也辛苦一些,帮我们遮掩一二,只要关上门,谁知道门里的事呢,您说是不是?”
“夫人言重,奴婢愧不敢当。”
何姑姑眼神游移,不敢正视对方,更不敢看站在张夫人身旁的陈闲余。
她如今哪儿还敢狐假虎威,一言一行客气恭敬得不得了,说是改头换面也不为过。
如此一来,陈闲余今天演的这一场,也算是没白用功,目地达成了。
只是,除了他自己,无人知他在这其中,有多少是演,多少是借着谎言流露出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