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1 / 2)
木已成舟
紧闭的大门被从外推开,孙段领着一行捕快止步于内。驻店的小二忙迎上来,“谢公子已候孙公子多时,孙公子请。”
孙段撇下捕快跟着小二来到包厢。他甫一入屋便叫谢长丰打趣,“在下听闻段兄昨夜不慎染了风寒,连今日家姐设下的比武都要靠孙大小姐代劳,时下却还有闲情来我这万花楼。”他满面戏谑。
孙段取下佩刀落座,“我今此前来仅为同谢公子道一声,彼时你我二人的交易便就此作罢吧。”
“作罢?呵……”谢长丰讥讽不已,“可彼时段兄以此威胁欲强娶家姐时可不是这般说的。”他转而眸光一寒,“在下时常疑惑,段兄彼时坦言说倾慕家姐,非她不娶之时究竟是真情多一些亦是假意多一些?”
孙段脸色一黑,“真情也好,假意亦罢皆与谢公子无关。”他拾杯饮酒,“你我的交易家姐已然知晓,时下正值多事之秋,我不想再徒生是非,我劝谢公子亦好自为之。今日我可看在谢老爷的面子上当做什么都未发生,但若再有下一次,谢公子便莫要怪我不念旧情了。”
他奋力置杯起身。
旧情?
谢长丰不以为意地撑起下巴望着他,“在下还真想知道段兄所谓的旧情便是今夜意欲携捕快将我等秉公处理吗!如此恐怕要让段兄失望了。”
笑话,若非他今日于那处楼上瞧见“楚盈”,提前令手下有了准备,便当真被孙段给卖了。他起身直视孙段,“段兄于在下这处所得的每一笔在下可记得明明白白的,段兄可不能为自保便过河拆桥呀!”
“你!”孙段闻言大怒,他一把揪住谢长丰的衣领,“你敢威胁我?你莫要以为我当真不敢动你!”
“在下自不敢威胁段兄。”谢长丰笑着拍拍他的手,“段兄莫急呀!段兄是为自保,在下自也不例外。在下明白段兄在忌惮何人。”他缓缓凑近孙段耳畔悄声道,“楚三殿下。”
孙段仓惶推开谢长丰,他虚眸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这几日孙锦秋奉命彻查乌莲村山神娶亲一案的涉众,她依孙淼之意令画工照着那群村民的描述绘出季湘等人的面容。
“是那画工!”孙段心中已有答案。
谢长丰抖了抖衣领站稳,他并未否认,收买一个画工对他而言轻而易举。颍州失踪案已上报朝廷,谢长丰并非毫无所知。乌莲村的事或许只是偶然,但最初失踪的一批人中多少皆曾在他谢长丰手下效力,他明白季湘终有一日会查到他头上。
他虽与失踪案无关,但私下所做的买卖绝不能让季湘查出来,他需要给自己寻个证人,而孙段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他本以为孙段会看在谢书晴份上与自己同舟共济,但显然他高估了孙段对谢书晴的情意。
谢长丰不急不躁道,“段兄与在下早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彼时若非段兄,在下恐早已身首异处。段兄于在下的恩情在下没齿难忘,在下非是那恩将仇报之辈,段兄何必急于撇下在下?三殿下不会永远停留在淮安,你我的交易亦不急于一时。段兄放心,这段时日在下会安分守己,绝对不会让段兄为难。我们来日方长,段兄便不是为了家姐,亦犯不着与银子过不去不是?”
孙段攥了攥拳道,“谢长丰,你可知你在说甚!”他迈步逼近,“贩卖私盐乃是死罪!我彼时容忍你亦不过是因谢姑娘,你若执迷不悟只会害死你谢府所有人。你想死莫要拉上我孙府!三殿下此来是为了什么你再清楚不过!我且问你最后一遍,那些失踪之人究竟是否是你所为!”
“我谢长丰尽管谋财,但从未生过害命的念头。”
“那他等为何皆与你有关?”
谢长丰轻蔑一笑,“他等为财而来,在下不过是正好有财罢了,该给的在下一分不少,段兄若是不信大可再去问问那些还在为我效力之人。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或许他们真正失踪的原因不过是贪心不足,最后落个人财两空。”
“你最好如你所说当真与此事无关。”孙段审视着谢长丰,“该说的我已说尽,今夜之后你我再无瓜葛,那些账簿我劝你亦尽早烧了。你若死性不改,再三威胁,那便莫怪我将此事捅到谢老爷那处!”
他拾起佩刀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