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也是一个童叟无欺的人（2 / 2）

阮娇娇被曲寻音一推，摔倒在地，下意识撑地的手肘一疼，疼得皱起眉。

陈颂年直到霍丫头将她扶起来，才出声道：

“我妹妹——就是前些日子四姑娘在码头见过的那个，那日她故意开玩笑，叫我姑爷……四姑娘？”

阮娇娇没在听，半转着身子挡着陈颂年的视线，低头撩了自己的衣袖查看。

手肘流了血，霍丫头按上去的帕子再揭开，是红的。

“陈颂年？”曲寻音冷冷出声。

阮娇娇没再去瞧二人，只听得陈颂年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

“你坐我妹妹的马车出城，不会有人敢拦她的马车检查。”

“城门口的海卫军会想法子检查每一辆马车，你凭什么肯定他们不会查你妹妹的？”

“当今太子妃的马车，不必通行证便可自由行走各州，谁敢查？”

陈颂年这话一出，阮娇娇只觉得周遭都静了一瞬。

可她还是没有抬头看陈颂年。

好一会儿，曲寻音才问，“马车在哪儿？”

“侧门。前门又秦不理的人，你出不去，所以我方才叫他们关门。”陈颂年道，“只要你能上太子妃的马车，没人敢查，没人敢拦你。”

“你要多少银子？”

“我要你往后不再来找阮家的麻烦。”

阮娇娇能感觉陈颂年的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那凝视带给人的黏腻感不会有错的。

他期盼她看他，从他解释码头上的那声“姑爷”，再到高调地将自家妹子是太子妃的身份说出。

他试图用这些引起她的注意。

阮娇娇不想看，也觉得自己不能看。

她看了，会给他虚幻的希望，会叫他误会。

曲寻音走了，答应得很痛快。在卫伍婶“忘恩负义”的骂声中，曲寻音自己去的侧门。

陈颂年没着急跟上她，他走到阮娇娇面前来，踟蹰了许久，才问阮娇娇：

“四姑娘的伤……”

“不碍事，劳陈公子费心了。今日之事，还多谢陈公子相帮，我二哥不在，等他回来，我会让他备厚礼，上门谢过陈公子。”

“四姑娘……”

“还有陈公子投在布庄的钱。”阮娇娇这会儿才抬起头，笑得客气，“按季度算的盈余已经结了，之前不知道陈公子去向，所以还没来得及将陈公子那份送去。霍丫头，将那份银钱取来，给陈公子。”

陈颂年叹气，“四姑娘，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那天先离开，你……”

阮娇娇直视他，罔顾他眼底的迷离，“是。于我而言，陈公子是在危难之中将我抛下，只顾自己的安危。”

还是在她听到他有危险，涉险帮他的情况下，他跑了。

“我是觉得姓秦的不会伤害你，所以才……”陈颂年试图解释，但自己也知道，这解释显得苍白。

“他会伤害我，他那时候发了狂，你看到了的。”阮娇娇平静道，“倘若那天不是秦江，是别的人呢？陈公子打不过，也会这样丢下我跑走，嫌我是你的包袱和累赘吗？”

陈颂年几次张口，都说不出，最后只是悻悻垂下头，“是我技不如人，我没有保护你的能力。”

“秦江也不是天下无敌，可我要坠崖的时候，他拼死跟上来了。”

还有带着她下忘川河。

阮娇娇心头一疼，甩开脑海中浮浮沉沉的人，咬紧牙。

“四姑娘，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比姓秦的更早遇见你，你会不会——”

“不会。”阮娇娇轻笑一声，小声道，“没有他，或许我早就死了。可我也不会再喜欢一个有妇之夫了。”

“四姑娘……”陈颂年被她一句斩钉截铁的“不会”所伤，黯然失神，知道他在阮娇娇这儿彻底没了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