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私藏金矿(二合一)(2 / 2)
林陵冰冷的反问回去,她只是不在意一个学堂里的傻子罢了,没成想这位是个心机深沉的,今天一语道破她使臣的身份,怕是不怀好意。
“使臣就没有想问的问题吗?”
“问题太多,不知道从哪里问起,就说说你存心接近我,探查我的身份是什么意思吧。”
林陵本能的不喜欢动机不纯接近她的任何人任何事,袁桠听到这话,淡淡的笑了。
“使臣这样可就错怪我了,我原本就是要当一个傻子的,是使臣先进了我们的学堂,也是使臣做了那首诗,更是使臣随着我来摘桑葚,我只有一个人,既不能绑了别人,也没有言语诱导,说到底是您愿意上钩的。”
他注意到林陵越来越冰冷的神色止住了话头,转而叙述起另一件事来。
“十年之前,陆府曾有一位姬妾名板娘,生的貌美被陆大人收为姬妾,可惜世人传她痴心妄想,嚣张跋扈,最终失了宠,自焚于西厢房未果,如今下落不明。”
“她在郊外的一处房子里。”
林陵不知道他讲这话的意思,但确实与她所知道的版本附和,果然听到板娘的下落,袁桠感叹道自己找对了人。
“你是她亲戚,替她报仇?那也不该找我吧,你应该去找陆榕棋。”
林陵随口猜了句,袁桠十分认真的点了头,“没错,我就是找他,我想和你联手。”
他蹲坐着同林陵一个高度,开始叙述起一桩陈年旧事。
“板娘是我的亲姨母,我如今装疯卖傻为她报仇,并非简单的家长里短。十年前,我母亲和姨母都是许州教坊的歌姬,我姨母貌美被陆大人选中了去,她受过一段时间的宠爱,正因为她的接济,我母亲才能赎身。”
他话锋一转,“然而,我姨母真正被厌弃的原因不在后宅,而是偷听到了陆榕棋的秘密,起先他只是模模糊糊的送出一封信来,只叫母亲保护好自己,不要多事,后来姨母失踪了,很多年都没有下落。这是我们第一次注意到陆府并开始有了戒心,也从那时候开始,我们搬到了城外别院。可是祸躲不过,就在前年,我父亲从张家村到乌石镇送货,他是一名商人,经常亲自监督车队,那天雪下的很大,整个一车人都翻下山崖。”
他回忆起那日的大雪,或许是庆幸自己跟了去,才参破阴谋,“我、父亲和马夫走散了,雪大,我们并没有伤亡,我一直帮着父亲找人找马,突然就听见我们家马夫求救的声音,我与父亲一看,他正被官兵捉住,要砍头。我父亲以为是仗势欺人,便上前理论,那官兵表面上放了车夫,可我回家之后却越品越不对劲,那官兵腰间的令牌是太守的标,他们整装待发的不像是巡逻,更像是守着山上的洞口,可惜当时我太愚笨,还没等想清楚家里就着了火。”
那场火说是意外,袁桠一点不会信,火从两侧往主卧烧,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跑了,他坐在院子里饮茶,见不妙跳到了池水里才幸免,等到他从水中冒头时,看见白天的官兵一个个拿着刀,见有幸存的婆子护卫,上去就是一刀,之后将他们扔到火里,伪装成被火灾烧死的模样。
“你觉得,这两件事有关?”
林陵问道,无论是十年前被窥破的秘密还是太守的兵守卫着的洞口,都和陆榕棋有关就算不是他做的,能做到瞒天过海的,也只有许州太守一人,亏他当了十几年的太守没有调任,要么就是没有人脉调度,要么就是在这里有利可图,不想调剂。
“叫我猜猜。”
林陵晃动着还失灵的罗盘,“他们守着的应该是金矿一类的东西吧,不然我这罗盘也不会坏了。”
“没错,就是金矿。”
袁桠此时更加佩服林陵了,他能查到这一步用了两年,还是化名去搜罗这两年大大小小的火灾案件,才查到自己还有个姨母这回事,林陵到这里还不过两个月,就摸清了一切。
“细节决定成败,若不是月官脚下的红泥土,我未必想得到。”
林陵那日验尸时,看见月官脚下的红泥土,她本以为是被火烧的,但又觉得不像,正因为心有疑窦所以一直记得,现在在城门一带看见红泥土,便明白了。
“招数不多,有用就行,我猜月官是走了你姨母的老路了。”
袁桠点头,却不愿意接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林陵还是不解,“既然你忍辱负重,怎么今天跟我坦白了让我帮你?”
帮他报灭门的仇,确实北国人的身份就够了,可金矿这种东西林陵拿也拿不走,太守私藏金矿这事被曝光,金矿只会充公,除了杀陆榕棋一人,顶多再抄个家。
“我确实看不上陆榕棋,但还不至于要他的命,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要帮你?”
“哈哈哈。”
袁桠突然笑了起来,“你不要他的命,他可要你的命,你以为我离开这片刻去做了什么?”
他颇有破釜沉舟的意味,林陵心里咯噔,不会回去报信了?
“我已经通知了陆府,说你在城门口摔了一跤,如今走不动路了,想来他们也快来了。”
“你!”
“陆榕棋一向多疑,你脚底下沾染了和月官一样的红泥土,你觉得他是装作没看见的几率大一点,还是为了他的金矿不被传扬出去斩草除根的几率大一些?”
林陵突然担心起不知所踪的温然来,“你在威胁我?”
“讲清利弊而已。”
他的眼里没有温然这个人,威逼之后便是利诱,“陆榕棋并不知道全部的金矿位置,还有一半在北国也不一定,你并不是全无利益的。”
他见林陵还是不为所动,意识到这事不在钱财上,林陵确实也不缺钱。
“你们到宣国来,总不见得是看它海晏河清的,我可以将许州堪舆图偷出来给你。”
“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林陵在袁桠第一句说完以后就闭了嘴,险境不多言一句,看袁桠如何表示,其实他已经抢占了先机,未必要说出这么多好处来,偷堪舆图这事更是触及了林陵心中的隐痛,当即嘲讽回去。
“你就不是宣国人,你为了一个许州太守背叛自己的国家?你觉得我会信吗?”
他的条件过于诱人,可越如此越叫人不敢相信,温侯大军压境,若有堪舆图随时都能发动战争,袁桠是不想活了,才会这样说。
“我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我家人都不在了。”
他晃悠悠的站起身子,本就是商贾之子,即便有了仕途之路仍然是被人嘲笑的,朝廷在商人这里的赋税从来都是最高的,而供养他们国家的商人在私下却被称为蛀虫。
“堪舆图本就是陆榕棋从你们北国哪里夺来的,我也算物归原主罢了,信不信,由你。”
昔日那个口口相传带着点傲气的袁桠似乎回来了,然林陵的注意力全放在后面。
“你说,堪舆图是我们北国的东西?”
“是啊。”他颇不在意,“燕王之乱的时侯,陆大人的战利品,当时在我们许州传疯了,都说陆大人是英雄,想来这在你们的国家没什么水花吧。”
打蛇打七寸,这事并非人尽皆知的,然而林陵感兴趣就好说。
“你同意与我合作,更详细的事情,我们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