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领他们回家(2 / 2)
“王大人,你且再忍忍。”
他们抹了一把泪,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一次是真的舍他们先去了。
萱徴和钟常青不自觉地跟了过去,似乎有什么声音呼唤着他们。
看到露在白布外的黑色衣角,钟常青心头紧了紧,这衣角上的暗纹他记得。
可王兄不是应该被好好地看守着吗?怎会?
在他疑惑间,萱徴已经走上前蹲了下去,她没有过多疑惑,直接掀开了白布……
白布掀开时,众人连连后退数步,这半腐烂的身体让他们胃里翻江倒海。
抬担架的两人看到这一幕眼眶又一次湿了,纵是先走一步,也该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地离开啊。
钟常青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直视着王轶,曾经与他交好的两人,而今双双赴死了,还落得这番惨像,清白正直当真敌不过污垢吗?
萱徴拿着白布的手颤抖着,王大人为官清明,与姐姐情投意合,本该是他人口中的良缘佳配,为何要用双双枉死的下场来对待他们?
这世间终归欠着世人太多公正了,而夜城还欠了好人一个强大的庇护。
“王大人枉死,尸骨至今不得安稳,而王子虚那恶人却被风风光光下葬了,不公啊!不公!”一个老者杵着拐杖发出了这声怒斥。
“王子虚作恶多端,害死杜韶商,又毒杀王大人。”抬担架的一个衙差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泛红的破烂布条,打开看着布条上鲜血抹红的字迹念道,“千越八年,王子虚带人残杀张家老小;千越八年,带自家小辈入衙门当差,独揽衙门差事,架空张大人所有权利;千越八年,带人到处收保护费;千越八年,烧杀南街王家一家老小;千越八年……”
衙差将王子虚的罪行一一念了出来,听得众人牙痒痒。
怎么会有如此狠毒之人?
钟常青听得心口一阵阵刺痛,若是没猜错的话,这些事里,他那二哥至少参与了一半。
“千越十年七月,暗杀王轶;千越十年七月,乱指认钟清浅为凶手;千越十年七月,畏惧潜逃,因慌乱失足撞上路边石块,卒!”
衙差念完之后合上了那份张大人咬破手指罗列的王子虚的所有罪行。
烈日下,人们都陷入了震惊中,久久没人说一句话,平日里只知道王子虚面相不善,却不知他竟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萱徴目光移到了她的手上,手上有一条长长细细的伤痕,是那晚勒王子虚时留下的伤。
钟常青也注意到萱徴手上的痕迹了,他刻意挪了挪位置,如此便当是挡着萱徴了。
萱徴注意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影子,垂眸看着地上那一抹黑影,这一刻,对钟常青的恨意浅了又浅。
与姐姐真正心意相通的是王轶,不是钟常青。
他所处的立场比其他多人要复杂得多,又如何奢求他洒脱快意?
纵是如此,萱徴也没法做到将钟常青视为友人,泥潭里出生的人,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想到这儿萱徴将衣袖拂下盖住手,起身站到了一边,钟常青目光始终平视着前方,似乎也并不在意萱徴如何。
那些个年轻的衙差头垂得越发低了,他们都是王子虚找来的,王子虚所做的一切他们都有参与,而今罪行公之于众,他们也逃脱不了了,早知如此,便不来做这差事了。
那些枉死之人,终于是洗去身上的罪名了,终于能入土为安了。烈日下,他们的家人来带着他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