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小七的担心（2 / 2）

沈长璟见思语真生气了，赶紧往旁边挪了几步，坐到思语旁边去了。

这一下小七没有遮挡了，彻底暴露在思语面前，不得不一步一步龟速地挪到思语面前，讨好地叫了声：“小姐。”

思语深吸了几口气，勉强能稳住情绪了才开口说道：“当初让你跟着他们送东西到漠北来，是想着让你走南闯北，多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有多大，看的事多了，你的心胸也就宽广起来。”

“没料到你到了漠北就不肯回去，不回去也罢了，我和阿璟让你出来是让你来增长见识的，看看漠北军们的艰辛，没有让你上战场去拼命的意思。你倒好，缠着上战场就不愿下战场了。”

“小七，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今年才九岁，九岁！若一个国家需要九岁的孩子去上战场拼杀，那么这个国家离灭亡也不远了！小七，即便你将来想从军为将，那你现在要学的东西就更多，但现在最不应该学的就是上战场打仗！”

“将军是干什么的？就是在与敌人的拼杀中能用最少的伤亡打赢敌人的那个人！最威武的将军就是用没有士兵伤亡去赢得战争，小七，你做得到吗？你现在上战场纯粹是用你这条小命去拼杀，这种胜利是最划不着、也是最昂贵的，因为你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

“每个人在不同的年龄有着不同的人生目标，小七我以为你跟着我这么久了，会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你让我很失望。你在九岁的年龄一心想着的就是上战场杀敌，小七，你本该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赢得更好。”

思语说到这儿似乎感觉到累了，挥了挥手，撑着额头无力说道：“你们都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沈长璟站了起来，走到思语面前，弯腰无声地拥抱了她一下，然后默默松开手，带着小七离开了她的房间。

出了门，小七就叫了声：“殿下！”

那声音里带着细微的颤音，他看着沈长璟没有再说话。

沈长璟没有回头，仰头看着夜空中飘飞的雪花，长长吁出的一口气，凝结成白色雾气，倏然消散在冷风中。

“小七，”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你在漠北这段时间，她日日都很担心你，很多时候她总会对你泛起一种愧疚之情。”

“她总是以为，她若一开始没有收留你，你或许就不会跟着她经历那么多的磨难，你依旧会是个自由自在的小乞丐，或许偶尔会吃不饱穿不暖，但却性命无忧。小七，这是她想要补偿你的根源，所以她事事都依着你，只要你开心就好。”

“可是你忽视了她搁放在你这儿的担心，你将自己置身险境，这无疑在提醒她，当初她不该收留你，是她改变了你的命运，将你代入险境之中。小七，你不该如此忽视她的感受。”

随着沈长璟的话，小七已经哭出了声来，摇着头的动作将眼泪甩飞在冰凉的寒风中，掉入雪地里瞬间消失。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尽快长大，不再让小姐为我费尽心力地筹谋，总是担心我不能开心快乐地成长，所以我才故意跑到这么远的漠北，我以为这样可以让小姐放心，更因为见不着我而不用操心我的事。”

“我错了，不该自以为是的做下决定。其实我过不惯漠北严寒的冬天，我想念冬日里和小姐、和你围坐在一起烤火聊天吃烤地瓜的温暖，也想念和你一起听季先生讲学的情景，我想念和你们呆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可我又惶恐自己流浪儿的身份，害怕我会成为你们的负担。”

沈长璟讶然：“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阿语在这世界上有何亲人，她和你一样没有家没有亲人，这也是当初她为什么愿意收养你，你不仅和她一样是孤身一人，你也和她一样，即使流浪也存留善心，若当年你没有伸手帮她一把，你和她就没有后来这些缘分，这就是因果。”

“同样，我也是因为阿语的善心而留在了她的身边，所以我们三人，都是缘分使然，才会聚在一起，你在我心中是真正的兄弟，就像袁松月一样，是可以交付生命的存在。小七，别妄自菲薄。好好去给阿语道歉认错，我很少见到她生那么大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