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在西边的除夕（2 / 2）

向来肌肤相亲很能拉近二人距离，她坐在塌上不说话，接过陆云起递过来的热茶，有一口没一口地啜饮。

她喜欢他吗，又有多喜欢呢，她见过他少年时最惆怅落魄的样子；见过在江陵他为着百姓怒浪滔天的模样；见过他寂寥时孤寂的背影；见过他难过时洒地两滴英雄泪；见过他身先士卒冲锋陷阵的横槊刀影；甚至，还见过他凌厉的眼睛诚挚地望着她，说什么“我心悦你啊”。

这就够了，她人生十几年，科考不过为了挣脱，胸中无天下大义，自问配不上他这般立地擎天的人物，自古初恋总是没结果的，那就没结果吧。

西边的夜来的格外快，陆云起和庭悦走出帐子时不过是有些昏暗，等到了元帅专用来吃酒的正帐里头天就已经全黑了。

“陆云起。”她轻轻拉了下他的衣摆，“一会诸位将军们喝多了总有些出火，我……我有些不喜欢。”

“陆某也不喜欢。”他伸手拂去她发间的雪片，“你我应个卯，一会伺候的营伎上来，陆某陪你出去赏雪。”

她轻轻点头。

帐内灯火通明，有酒有肉，还有碎叶城的姑娘跳胡旋舞，庭悦本想往自己的末席坐下白吃白喝，被陆云起一拉，两个人在他的那个席面小桌边坐了。

“咳咳。”徐锦生瞪了陆云起一眼，“陆将军莫以为楼大人不在就可肆意妄为了，本官好歹算得上是楼小官人的伯父，你可当心些吧。”

“徐伯父在，晚辈自然不敢做些什么出格事。”陆云起拱了拱手。

庭悦连忙站起来噔噔噔地跑回自己的末席乖乖坐下，脸涨成紫色：“徐伯父您别告诉我爹这个啊。”

这这这她和陆云起八字别说一撇了，一点都还没有啊，还没开始就要被告家长，他们也太惨无人道了！

“你徐伯父不告诉你爹，就不怕本帅直接告诉陛下？”耶律平畅然大笑，扔了一个果子给陆云起，又挥挥手使唤人给庭悦上了盘葱泼兔。

许知年拍拍手示意表演的胡姬们继续，宽慰道：“家书纸贵，他们才不舍得笔墨告你俩的状。”

庭悦讪讪点头：“军情紧急，不该要京城亲人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忧心的。”

今晨已喝了不少酒，她怕晚上再喝撑不过直接睡去，是以只是埋头吃肉，吃饱了就捧着个肚子呆呆地看歌舞。

今日算在军中的除夕夜宴，帐中歌舞不断，没过多久，又有将军拉着胡姬的手蹭自己的面了。

庭悦懒得看这些，借口赏雪，披上斗篷就告罪往外头散散，正对上陆云起那双了然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