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太子(2 / 2)
“阁下当初也算北闵皇族,也曾是伸伸手便能摸到龙椅之人,难道就甘心在燊州偏远之地,憋憋屈屈蜗居一辈子?”
沈铎严没想到夏桐苒张嘴便戳他痛处。
心头堵着一口气,脑子里却理智异常。
他眯眼一笑,“沈某枉活如此年龄,到如今才算悟得,人这一辈子,平安健康乃是第一福祉。日后能在燊州养老,也算是我的福分,何来憋屈一说?”
夏桐苒不由火冒三丈,却又不好发作,惹怒沈铎严,并非他此番目的。
于是,冲愣在一旁的王国舅又使了个眼色。
王国舅素来酒肉之徒,谈正事时拘谨得泼洒不开,见夏桐苒看看他,又看看酒,瞬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心花怒放,端起酒杯说道:“燊州城虽小,却也是万岁爷赏赐的藩地。陵王殿下必然知恩图报,不忘万岁爷这份恩情,对不对?”
沈铎严点头。
“那咱们就遥祝万岁爷龙体康健,寿与天齐。”
呃,这番马屁,拍得有点怪。沈铎严想笑,却又不好驳了对方翁婿的面子。
在王国舅的巧嘴滑舌之下,二人连饮三杯,都带了三分醉意。
见火候差不多了,夏桐苒又开口道:“大周近来野心勃勃,几番试探,如若依着我的性子,必是咽不下这口气,发誓与之决一雌雄的。
奈何眼下朝中武将,老的老,小的小,像爱卿这般可用之才,几乎无人。本宫也是为难。”
他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着沈铎严的反应。
话已至此,沈铎严如若机敏,就该表上一份誓死追随的决心,然后顺势请战,以解君王危困。
沈铎严何尝不知夏桐苒心中所想。可是,沈铎严不愿那样做。
不为别的,只因为夏桐苒这人,他不配。
夏桐苒为人毒辣阴狠,自己亲兄弟都容不下,他会容得下沈铎严?
如若答应了,自是做了他的炮灰,牺牲自己,助他登基。只怕等不到赶跑大周,夏桐苒这人就耐不住性子,会过河拆桥,鸟尽弓藏。
到时,沈铎严能不能留下一条命,都难说。
“西洲朝堂人才济济,可堪重用之人,不下十数个,随便一个挂帅,都能把大周打得屁滚尿流,滚回老家去。太子殿下不用多虑。”
沈铎严装作口齿不清的样子,含糊说道。
“他们的水平,本宫是知道的,跟爱卿比起来,简直泥云之别。如若此番爱卿挂帅,那必是万无一失,马到功成。”
话已经说得如此明显,就不信你还能推脱。
谁料,沈铎严摇头傻笑,“常言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半年多来,沈某居于燊州,围囿于府衙,沉溺于琐碎日常,不是调解乡邻矛盾,便是断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对于带兵打仗,排兵布阵,早已生疏。沈某惴惴,怕辜负太子爷的重托。”
夏桐苒不由心头怒起,脸色越发阴沉,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心一横,冷着脸说道:“今日得见,本宫心里更是印证了当年桐安对于爱卿的评价。”
他居然还有脸提夏桐安?
沈铎严对上他的视线,问道:“裕王殿下,曾如何评价我?”
“他说你......胆量不足,稳妥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