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决裂(1 / 2)
是夜的风彻底吹透了她,扑簌的睫毛都像结了寒霜,她想眨都眨不得。
“你想把我变成养在外面的女人。给我物质金钱,让我当金丝雀。是吗?”她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发声,全身的钝痛也都聚焦在喉咙,如鲠在喉却硬要说话,一脖子吊梁上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你等我,晚晚,我一定跟你结婚。”他握住她的肩膀说的低迷真切,眼眸深处全是恐惧,他怕失去,“你知道我爱你。”
她嗤嗤笑了起来,不停的,笑弯了腰。
到底是轮回报应,还是天下女人都一种命,她想起了那个夜晚,她问他会不会像舅舅一样,他说或许不会。
或许不会,所以十有八九会。
女人都自诩不凡,大概是真不凡,所以男人躲不开这个也绕不过那个。
曾经的爱意缱绻都是真的,现在也不假。只是,加一个人行不行。
江林晚的笑并不凄惨,反而清脆像山中清涧风中银铃。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她是被什么笑话逗着了。
没错,她就是那个笑话。
不要说十年八年,她们才几个月,她心里的痛和怨都恨不能幻化成猛兽当场吃了他。她明白了舅妈宁为玉碎的决绝,也理解了江诗颖的屡次发难。爱装在心里是沉的,变成恨也是一把好剑。所以她该怎么办,像舅妈一样,还是江诗颖,或者是夏静。
李秋白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她有了依靠顺势跪坐在地上,李秋白就那样半跪着搂着她,将唇贴在她的发顶。眼睛是浓的化不开的忧愁,夜一样,不到黎明永远是黑。
“晚晚,你还小,有些话我不便说出口。但是你信我,我爱你。”
“你们上床了吗?”她轻轻的问,却戳痛了他的心,所以他觉得自己肮脏,就算想过千百次,他也还是忍住没碰她,他已经不配了。
她没有挣扎,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干燥好闻的气味。李秋白将她搂的更紧,轻微的颤抖着,如果能将她揉进身体里,他就不会失去,就不用害怕。
怎么会这么快,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被戳穿。
“你父亲仰仗着她家的权势才得以保全,你觉得科教无用,权力才是好东西,于是另投了志向,还得依仗她家。所以你先负了我,日后成事再负她,你算盘打的挺好。”
从前她不明白,也未曾多想。但是今天的见闻,融贯了所有事,一切要从法餐厅开始说起。不,不是,一切要从乔野那句,我倒是可以给他指条明路开始。
“你瞒着我,是害怕失去我,还是害怕我给你难堪,让你前功尽弃。”
“也是,我们的开始就充满裂痕,你觉得我狠也不算冤枉我。但是事有不同,谈恋爱聚合分离是平常事。”江林晚的眼泪还在流,心却早已分明。
李秋白还紧紧搂抱着她,维持着一个姿势,她是聪明能知道个中事由,却不明白他曾经经历过什么导致他扭曲成现在这样的人格。他珍爱她,是他唯一没有变的事,他以为有爱就够了。
李秋白知道她刚烈果决,却不曾想她这样小的年纪竟是这般冷静通透。
她们还抱在一起,回忆着从前的种种,谁不是真心爱过的,情深缘浅而已。不知犹豫了多久,又下了怎样的决心,江林晚假装轻快的说,“如果你现在跟她分开,我或许还会给你一次机会。”
这不是一句话,这是她高傲的自尊和心底全部的祈求,她当然爱着,如果能瞬间放下,那只能说明爱的不够深刻。她多爱他啊,时时刻刻,心心念念,视他为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以为她们毕业就要结婚的,她记得他的求告,阳光洒满屋子,那个早晨,她们**赤诚。
李秋白的双手伸到她的腋下,将她抱了起来,双手捧上她的脸,目光流连在她的脸上深情而温柔,轻轻的抚摸着她眼尾画的那颗痣,眼底是外人不可洞察的绝望。
爱情怎么这么苦,从前顺风顺水,他不曾遇到真情真爱。偏偏这时候,他要做这两难的抉择。他只是要辜负了别人吗,他何尝不是辜负了自己。
“我爱你,无比。”这是他为爱情流的第一滴泪。
江林晚拂掉他的泪,手指扫过了他眼尾的痣。
片刻的对视后两人激烈的亲吻在一起,李秋白几乎勒的她喘不过来气,只能靠着他渡给她,她软软的挂在他身上,曾经无数次那样。
他几乎要发疯,也越来越狠。
“哥哥。”江林晚挣扎着,本能的唤他,这一声更加刺激着他,他不管不顾的甚至将手伸进她的后背。
“秋白。”
一声冷静的呼唤让他瞬间止住了一切动作,他回头去看,眼神却弥漫着谁都不曾见过的猩红,和冷漠。
“父亲找你。”那个女孩得体的笑着,仿佛并没有看到他在别人身上失控的那一幕。
李秋白扭头看着江林晚,她也看着他,紧紧的捏着裙子。
他走了。
他怎么走了。
江林晚呆滞的看着那两双背影,看着缠在他胳膊上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