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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西娅最终也没能等到卡洛赶来。

当卡洛赶到的时候，山坡上就只剩下那个匆匆搭建起来的简陋祭坛，以及躺倒在血泊之中身体冰冷的少女。

少女大大的眼睛望着天空，眼神里的色彩却已经消逝。

吉尔吉斯人绝不会缺乏求生的意志，从凌乱的现场可以看得出来，少女已经竭尽自己所能动用了所有的手段试图延续自己的生命。

但无论是女巫的秘法，还是解毒的药剂……所有的努力都无济于事。

然而更可怕的是，除了了解前因后果的卡洛能够看出端倪之外，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来查看现场，都只会得出一种结论——这是一个施展诅咒遭到反噬而死的女巫。

祭坛，鲜血，和尸体。

有人受到诅咒，就会有诅咒者。诅咒者在哪里？这不就有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

卡洛的手脚冰冷，一半是因为失血过多，一般是因为他自己心中的寒意。

他选错了。

如果他不来，那莉西娅的生命就还有价值。

但是当他不顾一切赶过来之后，她的利用价值也就消失了。或者说，在她死去之后才变得更有利用价值。

卡洛俯下身，抱起莉西娅瘦弱的身体。

他的动作十分轻柔，慢慢地合上了少女的眼睛，轻轻地擦拭掉她脸上和手上的血污，将她抱在怀里。

她到底是不是他的妹妹，这个问题恐怕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

如果那位幕后主使者的目的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给卡洛造成伤害，那么这一次他毫无疑问地成功了。

这根刺扎在卡洛的心里，很深，很痛。

少女苍白的手臂上一片狼藉，她用自己的手指划破了肌肤，在手臂上刻下了一个名字。也许是担心在地上留下痕迹会被人忽视，所以她用的力气很大，那伤口看起来分外狰狞。

卡洛看了那个名字一眼，然后默默地从口袋中取出绷带，小心翼翼地为她将手臂包扎起来。然后，他转过头，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碎石堆中。

那里还有一个点燃了熏香的香炉。

卡洛捡起香炉，倒掉里面的熏香和灰烬，仔细地端详了一下。

莉西娅是一个女巫，从来都没听说过女巫会被毒药毒死，那么问题就有可能出现在这个香炉上面。

卡洛仔细检查了一遍之后，转手将香炉远远地扔了出去。他知道那个香炉有问题，甚至还可能留下有价值的线索。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兴趣品尝别人准备好的狗粮。

卡洛抱着莉西娅半跪到地上，另一只手伸向背后，咬紧牙关，开始慢慢地拔出射入自己身体里的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