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午茶（2 / 2）

“对于魔术师对高规格的夸奖，不应该是——‘他欺骗了整个世界’么？”

“那不是一千年前猎鹰帝国皇帝对大魔法师阿尔丹妮丝的感叹么？事实上那位大师只是变装癖而已，充其量是变态，你可不能用他来侮辱魔术师的职业操守……”

“你觉得变装癖是变态？”

“如果可爱就没有关系啊……”

又被摸头了，每一次跟她打嘴仗刚刚被挑出火气的时候，都会被这家伙微笑着摸头。莉莉丝已经忍无可忍了，她要推翻自己心里给这家伙的评价。

白莲花切开都是黑的，从古至今就没有例外！

就在这个时候，卡秋莎突然插嘴道：“话说回来，你们这个国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看他们对待你的态度……你应该是很有身份的王族？”

奥克兰特王国上层的这摊子烂事儿，没有三天三夜讲不清楚前因后果，在外人眼中绝对是一团雾水。不过客观来说，其他国家的王室也未必就比这里清白多少。卡秋莎虽然难以理解，但终究是见多识广，一眼就能看出问题的中心。

“与其关心我身份的问题，你们难道不打算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问题吗？”莉莉丝绷起脸戏谑地说道。她和赛妮娅的关系已经拉近到可以打打闹闹的程度，但是对于这些外来的修女却没有什么好感。

“你是什么意思？”卡秋莎一脸茫然地问道。

“你们这些修女啊，一个个脑子都是傻的么？就算被人坑也是活该。”莉莉丝轻轻吹着杯中滚热的茶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昨天晚上闹那么大的乱子，连河流女神神殿都被拆了一半，你们手下那些小姐姐差点被吸成人干……结果到现在你们还觉得事不关己？还以为这只是世俗杂务，与神无关？”

卡秋莎沉默了。

她知道莉莉丝的话没错，但她是十字军战士，不是祭祀，对于这些阴谋诡计的事情实在无可奈何。她也知道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所以只能强行说服自己安静下来，等待神灵的喻示。

玛丽薇安按住卡秋莎暴起青筋的双手，站起身将自己面前的奶油蛋糕拿到莉莉丝面前，诚恳地说道：“请您指教……”

莉莉丝撇了撇嘴，却也没有拒绝，拿起小勺子吃了一口之后，抬起头正色说道：“同样一个问题，站在不同的角度，看问题的方式自然也不一样。据我所知，你们已经通过罗拉娜小姐了解到了一部分的事实真相，而更加具体的事实真相，卡洛应该知道。他现在还没有回来，说明这件事还没有完全结束……但是这其实不重要。”

“阴谋诡计，刺杀偷袭，挑拨离间……这些东西对于贵族来说几乎是家常便饭，都是老套路，没有什么新意。昨天一夜过去，对方计划失败，这事儿基本上就结束了。可能还有一些收尾需要收拾，但是那都不重要。太阳升起之后，大家照样可以坐下来开开心心地喝茶聊天。但最重要的问题是——谁是得利者？”

“得利者？”玛丽薇安微微皱起眉头，在嘴里重复了一遍。

“对，任何计划都有目的，而目的终归是为了利益。”莉莉丝心安理得地捧起玛丽薇安的奶油蛋糕，一边吃一边笑嘻嘻地说道：“你们必须承认，这次搞事的人很可怕，他的计划几乎把伊斯塔伦这张棋盘上的所有棋子都一网打尽……但是这样做他到底图什么呢？”

卡秋莎忍不住说道：“他想要谋算伊斯塔伦。”

“修女小姐，你不懂得贵族的游戏规则。‘谋算伊斯塔伦’这句话就是一个伪命题。”莉莉丝摇头说道：“白狮子家族哪怕死绝了，还有森林狼。伊斯塔伦永远都是伊斯塔伦，没有十万大军压境，光凭着阴谋诡计可吃不下这块硬骨头。不过说到阴谋诡计，我突然想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问题——”

从昨天晚上的种种情形来看，那位幕后黑手明显是一位精通攻心技巧的高手。但不幸的是，猎兵团和白狮子双方都不缺少心智坚毅者。换个比方来说，如果他是一名善于进攻的将军，那么这边两只军团都善于防守……真正有智慧的将军绝对不会在这里正面消耗兵力，正确的战术应该是出奇兵迂回包抄，寻找对方的防守薄弱之处。”

“你到底想说什么？”卡秋莎安耐住烦躁的心情，压低声音问道。

“还没有听明白吗？真是笨到无可救药了。”莉莉丝重重地叹了口气感叹道：“这里是奥克兰特，无信者的国度。你们这些贸然闯进来的虔信徒已经习惯于依赖神灵的庇护，空有强大的力量却没有与之相配的意志力。对于这个层面的战争来说，你们才是这个阵营中最薄弱的环节——你们才是真正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