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觐见（2 / 2）

“你要是一眼就能认出我来才有问题呐。”莉莉丝抱起手似笑非笑地说道：“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与我单独见面呢？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国王，无视我的存在，对于你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非常抱歉，陛下，我没能成长为您期待的那种贵族。”安托尼奥低下头说道：“我父亲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要我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真正的骑士从不违背誓言，而我当年跪在您面前做出的第一个誓言，就是成为您的守护骑士。”

莉莉丝默默地注视着安托尼奥，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十年之前，他四岁，刚刚学会拿剑。而她两岁，刚刚学会走路。

在那个晴朗的夏日里，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一只手拎着儿童专用的小木剑，一只手牵着年纪比他还小，脸上还留着鼻涕泡的毛头小鬼来到王宫的后花园中。

男孩半跪在地上，将木剑横放在自己胸前，对着比他小两岁的毛头小鬼认真地说道：“殿下，我以先祖之名发誓，将来长大以后会成为你的守护骑士，我是你的剑，为你征讨四方……”

那个冒着鼻涕泡的毛头小鬼根本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依然笑得非常开心。她一本正经地拍了拍男孩的脑袋，咬着手指头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放在男孩的手上，拍着手大笑道：“吃糖，吃糖！”

……

这是莉莉丝曾经做过的一个梦，她做过好多次相同的梦。当她把这个梦讲给母亲听的时候，母亲总会笑着说道，等你长大之后，你的守护骑士就会出现了啊。

现在她想起来了，这不是梦，而是存在于她童年记忆中的，确实发生过的事情。而那个发誓向她效忠的男孩，此刻就以同样的姿势跪倒在她面前。

他说他还没有忘记当初的誓言。

莉莉丝咬了咬嘴唇，扭过头去，嗤笑道：“你还没有长大啊，那个誓言也就不算数的。”

“我怕我长大之后才会真的忘记，所以现在提前兑现吧。”安托尼奥抬起头来，坚定地说道：“我曾经以为陛下您已经不幸遇难，对于自己坚持的信念也产生过动摇。但是命运既然安排您来到伊斯塔伦，那就证明上天也希望我履行自己的誓言。”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也就再说一遍吧。”莉莉丝低声说道：“你发誓效忠的那位国王已经死了，她已经在王座上做了十年的傀儡，继续做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现在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炼金术士而已，没有任何与新国王争权夺利的想法。我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好处，任何政治利益。如果你现在闭上嘴转身离开，我可以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做你的领主，我有我的生活，我们继续保持两条平行线如何？”

“可我无法说服自己的内心。”安托尼奥说：“陛下，我是您的守护骑士，不是国王的守护骑士。”

莉莉丝竖起眉毛怒道：“我以为你没这么蠢的，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安托尼奥苦笑道：“可我毕竟还没有学会大人的肮脏内心与丑陋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