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茉莉（2 / 2）

从白雾之中来到如此缤纷多彩的世界，玛丽薇安却丝毫没有半点欢欣鼓舞之意，反而眉头紧皱面色沉重。

她没有看到任何“生命”。

无论是一开始出现的那个小女孩，还是后来出现的那只大乌鸦，甚至现在她们来到的这个看起来生机盎然的世界……

都是同一种东西——奥扎奇！

“虚伪的幻象？”雪莉有些意外地说：“我看到的是真实，和秩序。”

“真实即是虚幻……”玛丽薇安神情郑重地说道：“当我看到你的时候，会称呼你为雪莉，你本人的存在是真实，而我观察的角度是虚幻——我看到你的背影，你的手，你的脸，甚至于你的尸体，无论怎样变换角度，你终究是你。”

“天呐，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还学习过哲学。”卡秋莎感叹道：“所以结论是什么？”

“简而言之，那个女孩，乌鸦，白雾，根须，以及我们所在的这个浮岛，以生命概念的角度来说，都是奥扎奇的一部分。”玛丽薇安低声说道。

雪莉点头笑道：“真有趣，我们继续走吧，看看前面还会有什么惊喜。”

茉莉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带路，站在她肩头的大乌鸦时不时转过头来注视着跟在后面的少女，它的目光凶狠凌厉，但是在雪莉面前没有任何效果。

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向前行走了片刻，“丛林”中开始出现零星的人工痕迹。在那些粗壮的枝干上悬挂着一只只碗状的器皿，器皿上盛放着拳头大小像是土豆一样的绿色块茎。从块茎上生长出一条纤细的触手，刺入枝干之中。

“这就是我们种植的庄稼，现在还没有成熟。”茉莉指着绿色块茎介绍道：“先知爷爷说这是从我们家乡带过来的种子，但是我没吃过，所以不知道是什么味道……说实话我宁愿用它们去换土豆烤来吃，但是我们已经没有土豆了。”

“你的家乡？”雪莉顺着她的话问道：“这里难道不是你的家乡吗？”

“当然不是！”站在茉莉肩膀上的大乌鸦突然回过头来，没好气地叫道：“我们的家乡在赞迪卡，我们是……赞迪卡之子！”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赞迪卡世界已经被奥扎奇毁灭。”雪莉目光流转，低声说道：“而你们现在……难道不应该是奥扎奇之子吗？”

大乌鸦眼中凶光一闪，张开嘴对准雪莉发出一声足以撕破普通人耳膜的尖啸。但是它的声音还没有发出来，就被雪莉抬起手在它下巴上轻轻一弹，全部都憋了回去。

大乌鸦的身体骤然一阵抽搐，扑楞着翅膀栽倒在茉莉的怀里。

“抱歉，黑姆查查脾气很坏，但它不是坏鸟。”茉莉轻轻拍打着大乌鸦的后背，一边帮它捋气一边歉意地说。

“其实对于我们来说，奥扎奇……就是赞迪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