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鬼蜮（1 / 2）

义诊之路的第一夜，就这么诡异而平静地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经白雪反射的阳光几乎让人睁不开眼，赵子衿给姬非离和仇生赞一人一个简易的用树脂做成的护镜，防止由于在雪中待太久，出现雪盲的情况，虽然比不上后世防紫外线等的太阳镜，但聊胜于无。

“走吧，按照地图，第一个落脚点，应该在西北方向。”细细地看好地图，赵子衿一马当先，带路朝前而去，至于从昨晚开始到现在还没有说过话的姬非离二人，则一个优哉游哉地跟在赵子衿身边，一个绷着张圆圆的娃娃脸，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你常来这片雪域吗？”

茫茫的雪原一望无际，入眼的都是白色，人若是稍不当心，便会被这片看似无暇的雪域吞噬，他都无法想象，这三年中，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为何，她能保持这样纯净自信而从内心发出的平静微笑。

“不是很多，去年来了不到一个月，雪盲被困，差点回不去了，之前的话，”赵子衿沉吟思考道，“倒是和舅舅一起围剿越冬的羌族时来过一次，不过不是这个地方，地势稍微，嗯，复杂一些。”

那一仗，也算是她真正见识到战争无情和流血的一仗，明明双方都不想开战，然而，却又都迫不得已地选择战争。

有时候，并不是你不想战争就能避免战争，就如同两个不同部门的经理，为了一个项目的争吵，没有利益和立场的争端，谁又那么无聊，非要找人去吵一架？

有些战争，打到最后，真得无奈和辛酸。

最苦的，还是百姓。

十分平静的叙述，带着些许对战争的感叹，姬非离的瞳孔却微微收缩，什么时候，那个见到身边人受伤流血就忍不住心疼哭泣的女孩儿，能够这么坦然地面对死亡了？

复杂的感觉划过心头，姬非离不由地有些沉默，然后，就听到赵子衿忽然轻笑一声，好奇地反问道：“你呢？你这三年在做什么？唔，”想了想还有不明所以的阿赞在，赵子衿便十分隐晦道，“还是在氿焱吗？”

姬非离闻言，压下心底的那抹难过，尽量平静地笑道：“大部分吧，毕竟，三年的时间，足够某人查到很多东西，而我也必须做些转移。”

只有两人能够明白的话，赵子衿却不由想到了三年前的一战，而事到如今都无法倒回的是是非非，轻轻一笑，他们之间，已经不是一句谢谢和对不起就可以说不清的，既然如此，还不若不说，摇摇头，赵子衿慢悠悠地骑在前面，有些缅怀地询问道：“那你在氿焱，可曾知道，他们的一些消息？”

赵子衿问这话时，有些犹豫，有些近乡情更怯的畏惧，还有一丝丝的小小期待，姬非离却一下子明白了她想问的人，心头有些暗暗的醋意，然而，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十分淡定地一个个地开始跟她讲：“赵府已经毁了，赵府一家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你的小丫头西月，是章家的人带走的，这些你应该都知道吧。”

赵子衿点点头，这些事，她在慢慢恢复了精神之后，母亲亲口跟自己说的，到如今，西月已经安然嫁人，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赵府其余人……说实话，若是姬非离今天不说，她都忘了……

“那，还有其他人呢？”

姬非离装作不经意地瞥了赵子衿一眼，见她神色有些努力掩饰的着急，心头的那丝不爽于是愈发强烈了，于是乎，说起来，也愈发地温吞了。

“孙书画去年离宫，林玉简再次登门道歉求亲，被孙书画亲口拒绝，林玉简也被孙家人直接赶了出去，算是报了孙书画当年被登门休弃的仇，只是，林玉简这小子也犟，哪怕如此，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如今，孙家都被他缠得没办法了。”

姬非离的语速很慢，带着丝浅浅的笑意，娓娓道来的语气让赵子衿几乎一下子想象到了当时的情景和书画姐姐当时的心境和矛盾，或许，当初的自己不该那么决绝，书画的幸福，还是要由她自己决定。

“她能自己做出判断，我……很开心，只是。”她二人，此时，不知还有机会相见否？书画姐姐出嫁，她又能否为她亲自挽上一缕青丝长发？

心头有些感慨有些难过有些酸涩，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动，姬非离见此，立刻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

“还有你的品香楼，还记得吗？”

有些回神地点点头，随即想起关于品香楼点点滴滴，从人员到开办，再到……

“一品楼被你带人打败后，品香楼可以说是成了民间的言政楼，普通百姓若是有什么建议或者想法，都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上品香楼，然后让自己的想法通过品香楼传递上去，可真是日赚斗金都不止啊！如今都已经开了分楼，怎么样？听到后，有没有很骄傲？很开心？”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赵子衿挑眉看向一旁笑得有些狡黠可爱的姬非离，眨眼道：“怎么？听你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是不是，很不服气啊！”

姬非离闻言，立刻谦虚地摇摇头：“不敢不敢，对手可是一一你，不才甘拜下风，输的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