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美艳女伯爵,被献祭的温格堡(1 / 2)
两天时间,在混乱与挣扎中飞速流逝。
基里曼就像一个救火队员一样,频繁地在泰莫利亚和瑞达尼亚两国之内往返。
诺维格瑞外围被腐化粘液堵塞的河道旁、通往牛堡的隘口小路上、甚至是史凯利杰群岛沿岸遭受不知名深海怪物袭击的渔村,都留下了他战斗的痕迹。
他往往是一人一剑,或短暂与猎魔人队伍汇合,或在高阶吸血鬼那精准的配合下,又或是策动龙群进行一次毁灭性的俯冲打击。
每一次出现,都如同降下一场死亡的骤雨,暂时洗刷掉一片区域肆虐的怪物,为通往安全区开辟一条血路。
圣杯骑士们则紧随其后,沿着基里曼撕开的通道建立临时哨卡、护送难民。
女术士们也放下了往日的矜持。
特莉丝坐镇维吉玛协调通信、治疗和有限的净化术;法兰西丝卡和精灵贤者艾达则在保护自己的精灵王国。
玛格丽塔则将自己关在艾瑞图萨学院深处,疯狂地剖析着源源不断送来的怪物肢体样本和地狱能量样本。
女术士凯拉也在工作之余,来到诺维格瑞前线,帮助战士们进行法术辅助。
但正如维吉玛会议上那沉重的判断,力量,在滔天洪流面前,显得如此力不从心。
刚刚清理干净的商道,不到半天时间,新的怪物就从裂痕中爬出,或是复生的尸骸从淤泥里站起,再次堵死。
救下的难民塞满了每一个角落,城市承受力濒临极限,粮食和药物的储备如同阳光下的积雪般消耗。
更令人忧心的是环境本身的恶化。
森林不再是家园,而是滋长扭曲怪物的温床;溪流与井水散发着腐臭味;荒野成了亡者游荡、沉沦魔扎营的绝望之地。
普通人,已经失去了在城墙外生存的基本条件。
人类被无形的手,死死按在了几座巨大的“堡垒”囚笼之中。
而在这一切苦难的背后,在泰莫利亚与瑞达尼亚竭力维持的防线以西,在那片早已失去了基里曼关注的亚甸王国土地上,一场比死亡本身更绝望的灾难,正在首都温格堡上演。
温格堡。
这座曾被誉为“北方园”的雄伟城市,如今已是末日景象。
天空仿佛永远被铅灰色的厚重硝烟云层覆盖,压得人喘不过气。
空气中混杂的味道令人作呕:排泄物的酸臭味、尸体在湿冷天气下缓慢腐烂的甜腥气、焚烧木头和偶尔飘来的焦肉味……最刺鼻的,是那无处不在的、如同劣质硫磺熏蒸般的淡淡地狱气息。
城墙之内,地狱在人间重现。
昔日宏伟的广场、整洁的街道,此刻被密密麻麻的破布帐篷和席地而卧的人群占据。
难民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如同蒙尘的玻璃珠。
婴儿因饥饿而微弱的啼哭、老人痛苦压抑的咳嗽、病者濒死的呻吟此起彼伏。
污浊的水流在泥地里蜿蜒,不时漂过一具肿胀发青的小动物尸体。
城墙上,守军士兵木然地握着长矛,盔甲上布满污渍和干涸的血迹。
他们望着城下:那片被怪物彻底控制的区域,沉沦魔如同暗红色的瘟疫在攻城器械间蹦跳嘶叫;僵尸组成的灰色尸潮如同缓慢移动的死亡沼泽。
偶尔有巨大的、皮肤如同硬化岩石的怪物身影在远处瘴气中隐现,带来沉重的压迫感。
每一次撞击城墙的轰鸣,都引发城墙上轻微的震颤和士兵们心脏剧烈的抽动。
死亡是主旋律。
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在饥饿、疾病和混乱中死去。
尸体被匆忙拖到城墙角落堆积、甚至草草抛入内城角落的深坑焚烧。冲天黑烟如同祭奠亡魂的鬼幡。
王宫深处,一间经过特殊“净化”处理的议事厅里,气氛截然不同。
厚实的猩红天鹅绒窗帘隔绝了外界的景象和大部分杂音。
昂贵的安神熏香在精致的银炉里燃烧,散发着过于浓烈的暖甜气息。几名亚甸仅存的顶级贵族聚集在此,他们曾经的威严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难以掩饰的惊恐与倦色。
豪华的丝绸长袍沾着灰尘,深陷的眼窝里闪烁着不安。
角落阴暗处,两名穿着华丽铠甲的侍卫如同雕塑般站立,但他们的眼神同样麻木而闪烁。
房间中央的火塘里燃烧的火焰并非普通的木柴,散发出幽绿色的光,将每个人的影子扭曲拉长,跳跃在墙壁上如同鬼魅。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主位那个慵懒斜靠着的女人身上。
美艳不足以形容她的冲击力。
她身材高挑丰腴,穿着一身与整个猎魔人世界风格格格不入的长裙。
主色调是如凝固血液般的暗红,细腻的皮革质地钩勒出完美的腰臀曲线,深v形的领口下,一抹凝脂般的雪白肌肤在幽光下惑人心魄。
裙摆开得很高,露出一双修长紧致、包裹在深红皮质长靴中的小腿。裸露的肩头被几缕深褐色、带着自然卷曲的波浪长发覆盖,那张脸更是精雕细琢:光洁的额头下是微微上扬的眉尾,琼鼻秀挺,饱满的唇瓣涂抹着与裙子同色的暗红唇脂,带着一丝病态的诱惑。
然而,最令人灵魂悸动的,是她那双眼睛。
它们大而深邃,宛如黑夜中最纯粹的黑曜石,又像是深不见底的幽潭。
在她说话或凝视时,那浓郁的墨黑色瞳孔深处,竟会隐隐燃烧起两点极其细微、仿佛蕴含无穷深渊的地狱火焰光芒!
那不是温暖的火光,而是如同墓穴深处的鬼火,冰冷、贪婪、仿佛能吸走一切生气。
她正是那个自称为女伯爵的存在。
来自燃烧地狱的恐怖造物,一位精通火焰与诅咒的高阶怪物,暗黑玩家们非常熟悉的一个人型boss。
此刻,她正优雅地用涂着同样暗红蔻丹的纤长手指,把玩着一枚鸽卵大小、内部似乎流淌着岩浆般血光的巨大红宝石。
宝石的光芒投射在她完美的面孔上,更添妖异。
一个满身泥泞血污的军官,正半跪在地上,头盔不知去向,脸上布满烟灰和一道新鲜划痕,声音嘶哑地汇报着城防的崩溃:
“……大人!西侧城墙……被那些绿皮肤大块头的怪物用烧熔的铁球砸开了!缺口堵不住!守备第二团和第……第三团拼光了!平民区……平民区已经在崩溃!……”
汇报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军官脸上带着绝望的死灰色。
贵族们脸色惨白,有人甚至身体微微颤抖。
女伯爵像是没听见那骇人的消息,她将宝石举到眼前,透过那妖异的红光打量着军官绝望的脸,发出一声慵懒而怜悯的轻叹:
“多么……悲壮而徒劳的抵抗。像扑火的飞蛾,明知结局,却又用最后的勇气撞向终结。”
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情人床笫间的絮语,却裹挟着蚀骨的寒意。
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重量,清晰地烙印在每个人的心底。
“看看外面吧。”
她缓缓站起身,姿态曼妙地走向被窗帘遮蔽的巨大窗户,用一根手指微微挑开一条缝隙。
透过那窄窄的缝隙,外面绝望的哭嚎和混乱骤然放大。
她侧身,让火光勾勒出自己的轮廓,也将窗外的地狱景象一角印入贵族们眼帘。
“你们的王国,你们的子民……已经在最深沉的地狱边缘舞蹈。你们那点可笑的军队,如同蚂蚁般被碾碎。你们口中守护的‘珍贵生命’,正在被你们的英勇一捧捧送入地狱的熔炉之中。”
她每一个词语都如同冰冷的刀锋,切割着贵族们最后的防线。
“恐惧正在吞噬一切!但恐惧本身……”她的红唇勾起一个致命弧度的微笑,“也是一把通往力量的钥匙。”
她缓缓转身,双臂如同羽翼般张开,那红宝石在她胸前悬浮起来,散发出更加妖异的光芒,仿佛一颗微型的地狱核心。
“臣服于更伟大的存在!拥抱真正永恒的力量!放弃这注定腐烂的躯壳和这些注定腐朽的蝼蚁!”
她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一种能扭曲意志的、令人心悸的狂热共鸣:
“将这座城市!将这十万被恐惧折磨、注定凋零的灵魂,全部献祭给我主——统御一切恐惧、执掌痛苦权柄的伟大魔神,恐惧之王迪亚波罗大人!”
“你们的忠诚与贡献,将以最直观的方式得到回报!”
她的眼眸中那两点地狱火焰骤然炽盛。
“你们将被赋予永生的祝福!获得强大的力量。”
“这座被血与火洗礼过的温格堡,将成为你们的领地!那些下贱的、散发着腐臭的人类,将化为铸造你们永恒王座的基石!”
她的声音如同毒蛇的信子在贵族们心中舔舐:
“是继续做这艘破船随波浮沉的可怜虫,在怪物撕扯下迎来最后的悲鸣还是……成为主宰痛苦与恐惧的不朽主宰”
“选择权,”女伯爵摊开双手,仿佛在拥抱即将到来的堕落,脸上浮现出如同神祇降临般的光辉,“只在你们一念之间。”
厅内陷入了死寂,只剩下外面隐约传来的惨叫和女伯爵身上散发的妖异红光闪烁。
军官跪在地上,眼神涣散。
一名圆脸、眼皮下垂的胖贵族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脸上混合着冷汗和狂喜的痉挛:
“永生!尊贵的……尊贵的伯爵大人!您……您说的是真的只需要献祭掉那些……贫民我们……我们还能统治这里”
他看着女伯爵的眼神,如同在看救赎的神祇,又如同在绝望的地狱中,看到一座通往无尽珍宝的矿藏入口。
另一位头发白、鹰钩鼻显得格外阴鸷的老公爵,慢吞吞地放下了手中的水晶杯。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已经老朽的拳头,仿佛在品尝最后一口人间的空气,眼神中的挣扎最终被一种浑浊的贪婪取代。
“这腐朽的王座,与您承诺的永恒相比,不过是一摊污秽的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