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皇帝这是在说他自己吧。（2 / 2）

皇帝又道：“你果然心狠手辣，连你的父亲也不放过，就因为他之前对你不好？”

“皇上，我只是就事论事，朝中的无能昏庸之辈，就该弹劾。”

“放肆！”皇帝砸了一个杯子在她面前，冷声道：“何为昏庸之辈？你父亲是丞相，百官之首，饱读诗书，这么多年来虽然无所建树，却也不会犯法，在许多事情上有谋有断，你怎么会说他昏庸？”

沈风华皱紧眉头，道：“皇上，有时候，细节才能看人品。父亲在家里都要事事听奶奶的，毫无主见，品行不端，勾结太师，教子无方，这样的百官之首，实在昏庸！”

皇帝更是惊讶，反问：“此话怎讲？沈风华，你可知诋毁朝廷命官是死罪？”

“诋毁，是冤枉一个人莫须有的罪名，欲加之罪，可我说的不过是事实罢了。父亲在家中，我尚未出阁之时，姨娘和庶妹要害我和娘亲，哄骗我爬上乔木，摘下金蝉子，说是能给娘亲治好痴傻病，害我脑袋摔破，险些丧命。”

“为了爬上正室之位，姨娘不惜下毒害娘亲，只可怜了娘亲的婢女，背负上谋害主子的罪名不说，还被姨娘的表哥一起害死，而父亲只知道一味的包庇，还说什么，若非我不友爱姐妹，岂会让姐妹相欺？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可见人品低劣，毫无为人父的品德！”

“再者，父亲事事都听奶奶的，见我不好控制了，便用母亲来威胁我，连奶奶也只是和他唱双簧，就是要将我和母亲困在相府里，这种心胸狭隘之人，趋炎附势。弟弟沈麒麟被他教导得性情暴戾，处事无方，手段卑劣，否则，我岂会断了他一只手？”

皇帝冷笑：“明明都是你赢了，你怎么会反过来说他们的不是呢？沈风华，你这么聪明，怎么会装傻多年呢？”

“皇上，请皇上先赐我无罪，我再说下去，否则，恐怕没两句，我便要被赐死了。”

皇帝也来了兴趣，往后一靠，撑着头笑道：“好，你且说。”

沈风华道：“皇上，俗话说，天家薄凉，为了一个皇位争得你死我活。其实，在我们这种寻常百姓家，为了一个嫡出之位，也会争得头破血流。更何况，当年父亲对母亲用计，得到了母亲，让母亲从外公家彻底断绝关系，将母亲逼入险境，后来用计将她弄得痴痴傻傻，头脑里有淤血，神志不清。”

“从小我便受尽欺辱，以为只有奶奶和娘亲是为我好的，长大了，才看清了奶奶的嘴脸。当我从乔木上摔个半死的时候，纵然我是猪头，也知道该奋起反击保命，因此，我后来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若真要他们死，早该在我嫁给王爷后，得了势，在姐妹兄弟害我的时候，就直接除之而后快，而不是让他们断手这么简单了。”

皇帝听着她说得慷慨激昂，十份愤怒，心中自然明白她的感受。

当年皇帝也是九子夺嫡，才坐上了皇位，若非有先皇后一路扶持，岂会登上皇位？

想及此，他越来越觉得顾薄渊和沈风华像极了当年他和先皇后。

许久，皇帝才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沈风华，你何必如此义气？男人，是靠不住的，你信么？”

皇帝这是在说他自己吧。

沈风华道：“何止是男人靠不住呢？如果方才皇上提出让我冤枉王爷，换取性命之事我同意了，我岂不是也靠不住？所以，天底下，谁都靠不住，唯有自己，尚且能够有所依靠，只是，很多时候，自己也难免是靠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