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1 / 2)
动弹不得的人是自己,傅修寒又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表情?
盛若绾甩开脑中的动摇:“放手。”
傅修寒并没有随她的意:“不放,你答应我才放。”
盛若绾噎了一下,情绪激动下似乎酸涩感在鼻腔中上涌,他努力压制着骂他:
“傅修寒,你就是个混蛋。”
“和你一样吗?”
“啪嗒”。
终于,发热的眼眶中,似乎有湿漉漉的**“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傅修寒一脸复杂地看着她,然后松开了手中的力气。
失去傅修寒的束缚,盛若绾的胳膊无力地掉了下来。
“是,和我一样!不是要我坦诚吗?”
“傅修寒,我恨你,我讨厌你,我希望你离我远点。”
面对盛若绾歇斯底里的情绪,傅修寒并没有因此后退:
“如果骂我能让你忘掉不愉快,我无所谓。”
哭也算一种宣泄情绪的方式,只是会让人乏力,
猛烈的浪潮翻滚过后,是后知后觉的尴尬,
盛若绾靠着床,捂着脸坐在了地上。
尽管是为了逃避傅修寒才这样做,但很明显,这毫无作用。
因为傅修寒也跟着他降低了重心,弯曲一只腿半跪在他面前,紧紧盯着盛若绾观察,
和方才不同,此刻落在身上的视线轻柔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看得盛若绾的心都碎了。
为了取出梗在心里的钉子,她哀切地乞求傅修寒:
“说句话吧,傅修寒,告诉我你讨厌我。”
让她不用后悔就能结束这段关系。
“为什么?你想减轻罪恶感吗?还是因为你想结束和我的关系?”
傅修寒伸手擦去盛若绾脸颊上的眼泪,然后勾起唇角,笑容有些邪气。
“既然想这样,你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我。”
眼神透露着安抚,微笑却带着冷意。
动作无限温暖,语气却如无波枯井。
盛若绾还是第一次见傅修寒对自己露出这样的一面,
完全不同于以往的乖顺,落差得有些可怕。
也不算是被吓到,眼泪却有些停不下来,
她只好紧紧咬住了嘴唇,强忍泪水的声音“呜呜”地反复发出。
傅修寒替她擦着眼泪的手落到了唇上,拇指不轻不重地按了两下,解放了她被虎牙压着的嘴唇。
“别哭了。”
她越想忍住,眼泪就越流得毫无顾忌:“我做不到。”
“做不到就算了,不用管。”
傅修寒拍了拍盛若绾的背。
一拍,两拍,三拍。
随着他掌心一触即分的温热,盛若绾的哭声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听着傅修寒“做不到就不用管”的安慰,她莫名感到安心。
回想起来刚刚对着傅修寒发疯的样子,盛若绾有些羞愧:“对不起。”
“不用和我道歉,”他补充道,“不要因为这点事就道歉。”
傅修寒的手穿过盛若绾腿弯,将她抱起躺在**。
背部与床被接触的瞬间,盛若绾挣扎了一下:“我……”
“我睡沙发,放心吧。”
下意识地,盛若绾转身抓住了傅修寒。
“一……一起吧。”
傅修寒的眼神暗了下来,他一言不发地坐在床头。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睡在我旁边?”
傅修寒用右手拨弄了一下盛若绾的头发,轻笑:
“让我睡在你旁边什么都不做?现在你才应该和我道歉。”
即使躺着看傅修寒,这个角度的相貌也是无可挑剔的,
盛若绾盯着他的下颚线出神,突然听见傅修寒开口:
“盛若绾,我有时候真觉得你在玩弄我,但是,”
他心甘情愿被玩弄。
傅修寒顿了顿,没把剩下的话说出口,
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自嘲地笑了笑,“就算躺到一张**,还是没名分。”
叹息声随着照明灯的熄灭而消失,
傅修寒很快躺在了盛若绾旁边。
呼吸声在黑暗尤为明显,心跳的频率似乎被这细微的声音扰乱。
“傅修寒。”
“嗯。”
“你是什么样的人?”
扰乱心跳的呼吸声被回答盖过:
“怎么,要和我讨论哲学?”
盛若绾翻了个身,“哲学?”
“从关系论开始,到我是什么样的人,这些问题你也问过别人吗?”
“没有,”盛若绾摇摇头,“这样问别人,他们会骂我神经病。”
傅修寒哼笑了一声:“为什么要问我会被骂的问题?”
“我知道你不会骂我。”
“……”
盛若绾真诚的话没有得到答复,于是就又开口:
“就算真想骂我,你也不会这么做,对吗?”
身后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似乎低咒了一句什么,但盛若绾只听清他问自己:“……你要逼疯我吗?”
两人之间再次恢复了沉默。过了一会儿,傅修寒主动道了歉。
“抱歉。”
“嗯?”
“刚刚对你说脏话。”
盛若绾有些意外,“我也很抱歉。”
她对他总是忽冷忽热,随心所欲,而傅修寒从没责怪过她。
似乎只要站在傅修寒面前,他就能说自己想说的话。
傅修寒低低笑了一声,“睡吧。”
对盛若绾来说,叫住准备睡沙发的傅修寒,这已经是很大的勇气了。
所以今天就到此为止。
凌晨起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像磁铁一样紧贴在傅修寒的怀里。
身前传来的温度让她不想挣脱,
盛若绾盯着傅修寒英俊的脸看了好一会,忍不住伸手去描摹他高挺的鼻骨,
肌肤相触的瞬间,傅修寒睁开了眼。
“你醒了?”
这是盛若绾为了掩饰尴尬提出了问题,不过他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抓住盛若绾的手,握住,抬到胸前看了看。
盛若绾被他抓住的手倏忽变得烫热。
她用自由的另一只手贴了贴傅修寒额头。
“你发烧了?”
傅修寒没有说话,看起来比平时乖了不少。
“去医院吧。”
“没事,不用去。”
他放开盛若绾的手说。
盛若绾坚持道:“但你发烧了。”
“不能去,”傅修寒用同等的固执把话题推了回来,
随后坐起来,回头看了看还在**躺着的盛若绾:
“你睡了我,去了医院就不会负责了。”
“谁睡了你啊?”
盛若绾恼怒地跟着他坐了起来,却见傅修寒眼睛亮了亮,翻身凑了上来:
“看来你也睡不着了,不如我们来做点有意思的事?”
盛若绾抱着被子往身后挪了两下:“你在说什么?疯了吗?”
“不做?”傅修寒耸耸肩,支着身子又朝她凑过来一些:“那就负责。”
负责?负什么责?
什么人会不管被亲一下、还是盖着棉被纯聊天、起来就追着一个女人对自己负责啊?
“傅修寒!”盛若绾忍无可忍,将面前傅修寒的脑袋推远了一些:
“能不能别再说些会引起误会的话了?”
傅修寒一脸遗憾,拒绝了她的请求:
“我只听我女朋友的话,对不起。”
“傅修寒,”盛若绾能感觉到自己额角的青筋在跳:“你到底几岁了?干吗这么幼稚?”
“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
傅修寒开了灯,一双形状漂亮的眼睛被照得分明,或许因为发了烧,
透亮的瞳仁莹着水光,眼尾靡靡晕开了一片红,无端多了几分媚。
语气却像是被主人训斥的大型犬。
但盛若绾却开始怀疑对方生病的真实性,
生了病有力气这么不正经吗?
她尽量保持耐心,克制着自己不要对病人咆哮:
“傅修寒,关于这点,我们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傅修寒坐了回来,拉住盛若绾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你怎么能这样呢?快点负责。”
盛若绾摇头,他歪着头就凑过去,贿赂般啄了她的唇一口,重复道:“负责。”
“不行。”盛若绾快被他气笑了。
就这样一来二去拉锯了几个回合,
傅修寒提高了音量,声音大到隔壁房间都听到:
“各位,来这里看看,有人吃干抹净……”
盛若绾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扑过去捂住他的嘴。
确认他安静下来后,才松开手:“你到底怎么了?”
她一放手,傅修寒就像是等了很久似的,羽睫扑闪着说:
“我,被你玷污了,所以你要负责。”
“被玷污了?你真是……”不可理喻。
这世界上还有比傅修寒更无赖的人吗?
再三告诫自己不要和病人计较,但不论做多少的心理建设,只要傅修寒一开口,都会全部破功:
“因为你,我最近整夜都睡不好。”
盛若绾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人,实在无奈:“连你的想法都要我负责吗?那是我的错吗?”
“嗯,都怪你。”
一会儿认真,一会儿玩笑,夏文静说的很对,傅修寒真的很难懂。
“去洗个澡吧,热水澡。”
傅修寒维持着表情:“这句话也很像邀请。”
“你到底在想什么?”明明知道她话的真正含义,却装作不知道,
“再磨蹭的话,我要走了。”
傅修寒火速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