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年龄泉水事件(1 / 2)
大叔奔四,各方面都开始无限接近中年人,他自暴自弃地问我:“世上最老的人是谁?”
我安慰他:“大叔啊,在这个房间里最老的是你,可是房间之外,我的朋友排长比你老一千倍。”
虽然无法想象老一千倍是什么概念,但大叔破涕为笑。
【似是故人来】
沙县小吃店渐渐热闹起来。放了学的高中生大军压境。发育中的他们都像猪那么能吃和不挑,等不及回到家就能吃饭,非得立刻来碗点心。而店面是如此狭小,人数与桌椅数顿时呈现一种僧多粥少的拉锯,吃的人紧张,等的人着急,真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最佳写照。
我占住一席之地,凝视排长由远而近。
在上一话的尾声,我得到几个不成样子的神的帮助,正式踏上修正时间线的旅程。后悔药引发的连锁反应,令415的臭男人们将在中学阶段分别遭遇某个事件,最终大家无法相聚。而我要做的就是帮他们陆续渡过难关,让我们的青春恢复原本的模样。
现在的时空是排长的高一。带我来这里的魔女巴蕾舞说,排长会来这家店。说真的作为征途的第一站,服务的对象是排长未免不吉利,因为这货总让人想起迟暮、尽头、BE、盖棺定论、家祭无忘告乃翁……
尽管如此,看到排长的那一刻我还是不禁湿了。恍如隔世的感觉啊,如此强烈。
虽然不想承认,但高一的排长好年轻啊。如果大学的他背驼成90度,现在就只有89度;如果大学的他是白发三千丈,那么现在就只有2999丈。就是这么任性的年轻方式。
“这里有位子!”我招呼排长,然后从屁股下又摸出一把塑料椅来。那些等位的人见状大惊,都没想到我会把两张椅子叠起来坐。呵呵,你们以为我大学白读的?
“谢谢啊。”虽然素不相识,但排长很乐意地接受了我的馈赠。
我克制着抱头痛哭的冲动,说:“客气啥,给老年人让座本就是中华民族的美德。”
排长闻言变色:“啥?!”
“没听清吗?一定是忘了戴助听器。”
“你找死喔?!”
“我是需要找啦,哪像你一只脚已经踩在棺材里……”
我的小嘴不受控制地迸射出连串排长专用语录。只怪我太想他,所以才会有这样小别胜新婚般的反射动作。啊啊,吐槽排长简直是,爽!
不过现在的排长可没有义务被陌生人羞辱,火爆的他当场掀桌——掀到一半时,动作却又停了下来。因为一个妹子走了过来。
真是个好看的妹子啊。真正的美女无需多费口水形容,因为口水是拿来流的。她从沙县外路过,散发出比馄饨和拌面更大的魅力,引无数男生尽侧目。
“嘿!”排长对她发出老牛吃嫩草的呼唤,“过来坐啊,我请你吃东西!”
当时排长还未认识眼镜娘,有别的追求对象也很正常。可惜嫩草只是皱眉看了他一眼就快步离去。围观群众纷纷对自不量力的排长报以嘲笑,排长悻悻坐下,横了我一眼:“看毛,碰钉子的人多了,至少我勇敢地尝试了。”
“嗯啊!”我觉得这是个挽回排长对我印象的机会,“说得对,也许人家因此就记住你了呢。”
排长大喜:“是就好了。不过她一贯比较冷艳,只在关爱老人方面比较积极。”
“那你更有戏了啊!放眼全国,谁比你老?!”
排长糊了我一脸拌面。
【我们不生产水,我们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排长背着书包,往家走去,我悄悄尾随其后。
排长的老家是个海岛。大一时我们曾在此避暑,经历了一场令人怀念的“孤岛病毒事件”。而三年前的这地方,山水更加耐看。排长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郊外,走进了山里。
我不知道排长为毛进山,他家是住在镇上的,难道是要考察下葬的地方……我边跟着边想。花草树木的天然屏障外加排长本身的年老色衰,愣是让他没发现我。
将近一小时后,排长来到一棵树下,直奔一块石头。我以为丫要上吊自杀,搬石头是拿来垫脚,结果排长取下书包,蹲在了石头后,行为越发令人莫名。
“啪!”好奇的我凑太近了,不小心踩响了一根枯枝,排长猛一转头,大叫:“你怎么在这里?!”
“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
“屁!你跟踪我?!”
我很尴尬,该如何解释一个男的尾行另一个男的这件事?“我想跟你做个朋友”?太恶心了,老排一怒之下把我掐死在荒山野岭也不是没可能……但不等我编好借口,排长又说:“你该不会也是来打水的?”
打水?我这才发现那块大石头后有一股清泉正汩汩直冒,而排长拿着个大号矿泉水瓶在接。……为毛特地来这里打水?为了节约水费吗!你八达喔!
排长有点紧张地说:“你别把这泉水的秘密说出去,否则人人来取,它非枯竭不可!”
“到底什么秘密?”我忍不住问。
“啥?你不知道?”排长一愣。
“不知道啊,你告诉我吧。”
“……就……这山泉有点甜……”
“你不说我就到处公开这里喔!”我威胁。
“别!”排长咬牙切齿,“这种事,说了你也不会信啦!”
我怜悯地看着排长,这糟老头大概不会想到,未来他将有多少打死也没人信的遭遇,见我不依不饶,排长只得说:“这水能让人变年轻!我是之前郊游无意中发现这里的,用那个水洗脸后,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皱纹啊白发啊都少了,我以为是错觉就又洗了几次,是真的很有效果!”
……等等,所以现在这个比较年轻的你其实还是开了外挂的后果?你本来应该更显老?振作一点啦!你只是个高中生而已!
与此同时我发现这一带的植物分外葱茏,即使天气已经有了凉意,它们却还是一身新绿,这莫不就是泉水的影响?
“原来你丫毛都不知道,亏我还说了这么多。”排长不爽地拧紧已经装满的瓶子,又从书包里掏出另一个花生油桶尺寸的继续接,“总之你别说出去!”
“不说不说!”我忙保证,“你想让自己显得年轻,是为了泡那个妹子吧?”
“谁不想泡她?”排长春意盎然地说。
“喔喔……我帮你啊。帮你出主意、送花什么的,还有写情书。我写东西还可以,在未来也经常帮你……啊不,没什么。”
排长看着我,狐疑中又有点心动的表情很像那些被忽悠着做投资的老年人,半晌他问:“你暗恋我?”
“……绝对不是!唯独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那为什么上赶着给我当小弟啊?”
“那个……我刚搬来人生地不熟,刚好你跟我一朋友长得很像,我觉得很亲切所以想说认识一下……”
排长大概也实在想不出我非要傍他一个孤寡老人是图什么,沉吟良久同意了,并且立刻享受起有小弟的福利来,丫把那两大瓶水往我手里一塞:“你拿!”
我乖乖接了过来,无水一身轻的排长顿时很爽:“好,回家。”
“对了,我暂时没地方住,能不能住你家啊?”我忙问。
“……所以你果然是暗恋我吧?!”排长怪叫。
【美丽的白发幸福中发芽】
我跟着老大,不对,排长回了家。水好重,排长一秒钟都不帮我提,好坏好坏的。
排长的家人我见过一个,就是他哥,我们叫他连长,一个为政府研制脑洞制造机的科学家,此刻,他正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抠脚,不愧是血溶于水啊,丫看着比排长都老……当然,这个感叹在排长的亲爹面前又只能给跪。如果说排长是个糟老头,那他爹就是盘古……我不禁想起一个笑话:记者去采访一户长寿人家,看到一个百岁老翁在门口哭,问哭毛?丫说:我爸打我。记者就去采访那个爸,那个爸气呼呼地说:谁叫他不尊敬爷爷!……
总觉得排长一家早晚会真实上演这个段子。
“这是我小弟。要在我们家暂住几天。”见家人的目光云集在我身上,排长颇为得意地介绍道。
“你这种人也有小弟?”连长闻言,上下打量我,我不禁有些紧张,连长智商可不低啊。
“你骗得了那个蠢材,骗不了我。”连长冷笑着一拍桌,“你是暗恋他!对吧?”
……对你妈啦!这种想象力是怎么成为科学家的!
“不许对客人没礼貌。”盘古老爹声若洪钟地开口了,然后他抱歉地对我点点头:“这小子不懂事,以后就拜托你了。”
排长那只能称之为女娲的老妈也闻讯赶来了,她看了看我的臀部,慈爱地说:“那来吃饭吧,都是一家人就别客气了。”
……谁跟你们是一家人啊!这种默契是什么鬼啊!稍微担心一下你们的儿子好不好啊!
无论如何,总算是潜入了这个令人担忧的家庭。未来几天不至于露宿街头。话说住在海边真爽啊,海鲜跟不要钱似的摆满一桌,生猛鲜甜,吃着吃着竟产生了要真跟排长在一起也不错的荒唐念头。
吃饱喝足,我顶着连长三人的鼓励目光(什么鬼啊!),跟排长进了房间,几本习题集直接丢了过来:“做吧。”
“靠,还要帮你做作业!”我怪叫。
“不是你自己要当小弟的?”排长摆出万恶的地主嘴脸,然后把打回的水往一个电热壶里倒,姿态让我想起了锅炉工。喔喔,这就要开始返老还童了吗?
几分钟后,水烧开了,排长把水倒进脸盆,丢进去一块毛巾,对我说:“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说罢潇洒地打了个赤膊,露出那能给1942拍宣传片的身板,然后一边怕烫一边拧干了毛巾,热气腾腾地擦试着自己的胳膊、胸膛、背脊……唔没有让我帮忙真是太好了……最后他将毛巾覆盖在自己脸上,一通猛搓后拿下来问:“怎样,还觉得我老么?”
我整个傻掉了,只见排长的发际线又往上挪了几寸,白发更多了,法令纹和鱼尾纹也更深了!至于身材,发生了很明显的萎缩……
虽然我们整天都在往死里吐槽排长的老,但那跟实实在在感到他真变老了却是两回事。
“怎么,还不够?”见我不说话,排长又漂了一次热毛巾,再次**气回肠地擦。
……排长又更老了!我估计那泉水是以渗透皮肤的程度决定作用的,稍微抹一抹大概随便老个两三岁,而排长那恨不能把老皮老脸统统擦烂的架势,后果是整张脸越发像酸梅干了啊!老年斑都出来了啊!牙都不剩几颗了啊!……
终于排长自己也觉得不对了,我估计他是擦不动了吧……他说:“诶,我怎么看不清楚了?你刚有没说话?我也听不太清了……”
我沉痛地举起一面镜子给排长,丫眯起老花眼端详一番,差点一口老痰卡在喉咙就这么去了。
“我……我怎……怎么会变这样?”排长胸膛剧烈起伏,然后剧烈咳嗽起来,吓得我大叫:“你冷静些!有什么我都会帮你的啊!”老年人一身是病,丫这是分分钟暴毙的节奏啊!
好容易排长缓过来了,丫用鸡爪子一样的手抓住我,面如死灰地说:“那水是让人变年轻的啊,上次……”
我想了想,问:“上次跟这次有什么不一样?都是用擦的吧?”
“对……不过上次在野外,就没有烧开……”
“就是这个!”我大叫,“冷水让人年轻,热水让人衰老!这是热胀冷缩原理!”
我的猜测应该不错,要证实也很简单:把水放凉了再擦一次就好。鉴于排长没啥耐心,我就帮他去冰箱里取冰块来加速降温。开门时,排长的爹妈哥差点摔进来,原来丫们刚趴门上偷听!见事情败露,丫们没事一样讨论着国家GDP走开了。……这什么变态家庭啊!
我弄凉了水,给排长擦拭之后,果然看到他很明显地年轻了起来,本来已经铁定要去给阎王暖被窝的他,终于可以一身正气地对阎王说:“不约!叔叔我们不约!”
恢复了原状的排长,捧着自己的脸后怕不已,我以为丫暂时不敢碰那泉水了,没想到这家伙照了半天镜子后惊喜地叫起来:“这下好了!”
“好什么?”我怀疑有些水进了排长的脑子。
“我可以变成老人去接近她呀!”排长两眼放光地说。
【老排卖瓜,自卖自夸】
公车站的这头站着我们,那头站着嫩草。
“根据调查,她从小跟奶奶一起长大,所以特别尊敬老人。”排长轻声对我说,“平常她遇到老人摔倒、问路之类,总是该出手时就出手,还会定期去敬老院探班。这样既有外在美又有内在美的女孩哪里找!”
“这跟你变成老头接近她有毛关系?敬老就能接受忘年恋?”我吐槽。
“谁说我用这个形象是要泡她?我只是去搜集情报。”排长说,“主要她刚转学来不久,人又内向,没啥朋友,想接近她都无从下手。但面对老人她应该就比较能敞开心扉了……”
这个周六的清晨,我们就在执行这样的作战。穿越时空来协助泡妞,我也算是室友界的业界良心了。
车来了,嫩草与其他人陆续登陆,我搀扶老排后来居上。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搀扶,因为现在的老排差不多六十岁。六十岁也不能算超老,但年轻时就毫无年轻可言的排长,老起来那叫一发不可收拾,看着简直像六百岁啊。而且丫本就瘦如直线,如今变本加厉,宛若虚线。拿风烛残年来形容简直是说丫乳臭未干啊!这样的排长当然要用捧在掌心的细腻去对待,否则一个急刹,公车就要变灵车了。
还好,如同排长所期待的,嫩草一看到他就秒速站了起来,用清甜的声音说:“老爷爷,请坐我这儿。”
“哎哟,那怎么好意思呢?”排长假惺惺地推辞,演技到位。
“没关系,您坐吧。”嫩草散发着圣母的光辉,简直是仙草。
“姑娘你心肠真好,菩萨一定会保佑你的。”排长感动地说。……等等这什么鬼台词!你是什么时代的老年人啊!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嫩草羞涩地低下头,胸前的红领巾(啥)更鲜艳了。
接下来二人就有点无话可说。排长酝酿了好一会儿,忽然一指我:“啊这是我孙子。”
……鬼才是你孙子啊!尼玛劳资如果不是受过高等教育就直接把这糟老头在扶手上吊死。而排长似乎觉得get了个好话题,乐呵呵地继续说:“这小子不学好,成天在班上吃男同学豆腐,也是让我头痛得很。”
嫩草看了我一眼,尴尬地笑了笑:“你们要去哪里?”
“火葬场。我爷爷也到了该预约焚化炉的时候了呢。”我必须复仇。
“不会啊,我看老爷爷精神还不错。”嫩草说。
“那是。主要这小子盼我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排长瞪我。
“爷爷您就别逞强啦您身体哪里好?前列腺松弛到一刻都离不开尿布难道您忘了?”
“作孽啊我怎么有这样的孙子!当初就不该把你从粪坑捞回来养啊!”
“爷爷您的老年痴呆又犯啦,待会儿我请您喝热翔哈……”
说话漏风的排长打嘴炮哪里是我对手,正想跟我拼老命,嫩草严厉地瞪了我一眼:“你怎么这样跟老人说话!”
排长大喜,趁势拉住嫩草的小手哭诉:“夭寿喔!一把屎一把尿喂大他就这样对我!我不活啦……”
温暖如社会主义的车厢沸腾了,每个乘客都对我投来谴责的目光发动激烈的批判,混乱中,排长拉着嫩草下了车。
嫩草的目的地跟排长并不一样,但她还是礼貌地配合着老人家的行动。目送我被那辆车拉走,嫩草狐疑:“那人真是您孙子?”
趁火打劫的排长也在犹豫如何解释,嫩草这一句给了他灵感,他惊魂未定地说:“不,其实他是个绑架犯,胁迫我回去拿钱,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幸亏有你……”
“天,太大胆了!我们去报警!”
“呃,算了,给年轻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排长总算良心未泯,“啊我累了,陪我坐一会儿好吗?”
接下来的一小时,二人在街边长椅上渡过,和睦如真正的祖孙。嫩草对待老年人是真有耐心,排长那些有意的打听——喜欢吃啥?有啥兴趣?生日几号?什么血型?……全被嫩草理解成一种老人式的没话找话。你懂的,老人总是爱问这问那嘛,甚至排长问到“有没男朋友、喜欢什么样的男孩”这种已经很可疑的问题时,嫩草都不虞有诈,事实上她若有所怀疑,排长也会立刻抛出“呵呵呵你这么好的姑娘让我不禁想给你介绍男票呢”作为掩护。
这么聊了一个多小时,嫩草忽然感叹:“老爷爷您真健谈。”
“唉,老伴儿走得早,儿子儿媳又只有过年才回来,平常我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办法呀!”排长语带伤感,骗术一日千里。
“那,要不要去我家?”嫩草说。
【老头子做事总不会错】
排长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快。根据我事后的采访,丫甚至无耻地幻想过嫩草被他的陈年老人臭所打动,默默感叹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绝艳之老头,遂决定跟他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结果嫩草给他引荐了一位老妪。
“我爸妈早就离婚了,我一直跟奶奶住在一起……奶奶人很好的,就是年纪大了,有时头脑不太清醒,我觉得她跟您一样需要友谊……”
红娘嫩草介绍着出场选手,而排长看着眼前那大妈千沟万壑的容颜,心碎。大妈是真的好大妈啊!世间一切形容大妈的词都被她承包了啊!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排长开始打退堂鼓。
“您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只希望你们能交个朋友。”嫩草忙说。
“我……我很爱死去的老伴儿……她是个醋坛子……”
“啊……”嫩草谅解地点点头,“我疏忽了。真对不起。那……我送您出去?”
排长没想到对方这么干脆,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虽说他已得到了不少独家情报,却并无攻略嫩草的必胜把握。如果今后能以大妈之友的身份出入这里,没事卖些“我孙子跟你一个学校,他人很不错”之类安利,岂不更近水楼台?如是电光石火一转念,排长亡羊补牢道:“不过喝茶聊天之类的社交既普通又健康,相信我老婆也能理解的!”
“那您是愿意啦?太好了!”嫩草高兴地拍拍大妈的肩。
排长看到大妈对他现出一个紧张而又憨厚的微笑,无以为报,只好回了个傻笑。
“那么,麻烦您陪我奶奶锻炼锻炼吧。毕竟生命在于运动呢。”嫩草说。
“喔喔……那……我们去散步?”
“有更合适的运动哦!”
……这个下午,当我为排长在公车上把我卖了而气急败坏时,丫已经受到了惩罚:整整五个小时,丫都陪着大妈,就着教学视频上魔性的神曲,泪眼朦胧地学跳广场舞……
【嫩草吃老牛】
接着几天,我有幸提前见证了排长的退休生活。
自从答应了要跟大妈一起愉快地玩耍,排长就再没有属于年轻人的业余时间了。
老人家总是早起的,所以排长要经常早起陪大妈去散步,他困得是东倒西歪,步履蹒跚,无需演技已经浑身是戏。
老人家总是国粹的脑残粉,所以排长跟大妈泡茶时的BGM通常是京剧或评书,听得他连心跳都是二胡声。
老人家总是饮食清淡,所以排长陪大妈吃的东西通常是清汤寡水缺盐少油,主打柔软好消化,排长更瘦了。
最让排长承受不来的当然还是广场舞。丫也曾试图转型去打太极或舞剑,奈何广场舞大军人多势众,衬得其他健身方式分外非主流。排长只得自暴自弃地跳下去。让人猜不到的是丫居然跳出了水平被推为领舞。那美丽的画面我曾有幸观摩,但见排长沐浴在洗脑的旋律中摇头晃腚手舞足蹈,羞耻如跳**,让我心疼得恨不能录下来,敲诈丫一生……
在排长与大妈的交往中,嫩草出了许多力,比如她会忽然塞给排长两张《刘三姐》之类的电影票,鼓励排长对大妈说约吗。而排长同样殚精竭虑,人家约会都注意着让自己显得年轻点,丫则生怕不够老,有时走着走着觉得可以不拄拐杖了,连忙借口内急躲进厕所,拿出保温杯里的年龄泉水补妆,也是操碎了心……
“问题是我这么拼,跟她的距离反而疏远了啊!”排长哭诉,“现在去她家,她总是笑着说什么‘电灯泡立刻消失’就走了,我跟她说不上话,还得想办法伺候那个老太婆……”
“事到如今你只能看开一些。”我安慰排长,“其实只要转变思路,事情还是乐观的。”
“怎么做?”
“比如,你就当你本来就是要追那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