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夕阳快进事件(1 / 2)
室友画家完成一幅新作,边看边叹气:“不像。我的功力退步了!”
另一基佬室友眼镜凑过来,一看画上是一男一女深情相拥,只是女的不怎么像女的。眼镜便开导画家:“你只要把那女的说成男的,整个画的境界就会迎来巨大的进步哟!”
画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猛摇头。
【图书馆战争】
图书馆。知识的海洋。不过我们这所破学校的图书馆面积袖珍,只能说是知识的池塘。即使这样客流量也不少。书架与书架间人头攒动,相比之下阅览室安静得如同人头落地。
小苹果和眼镜娘在挑书。傻白甜的小苹果不断抽出一本本花花绿绿的书,什么《永远跟你第一好》《怪怪总裁教我坏》《爸爸妈妈,别再叫我小妞啦》之类。眼镜娘看的就比较杂了,比如现在她手里的书分别是《孤独星球:云南》《40亿年演化史》和《精神病人访谈》,基本上她每拿一本书都会引来小苹果“好厉害哦”的惊叹,而眼镜娘看看她的书,眼神分明是在说“彼此彼此”。
转角,她们遇到了烂操与排长。
“哎呀真巧,你们也在呀,真是书中自有颜如玉呀。”烂操进入乱搭讪模式。
“你借什么书呀?”小苹果问。
“《神秘的快递家族5 背叛光明的任务》,一本打着儿童文学旗号却适合全年龄的好书。”
“这个广告太生硬啦!你拿的明明是《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
烂操顿时尴尬不已,“笨蛋!拿错了都不知道。”排长把另一本塞到他手里。
“是的,是这本才对。”烂操感激地看了排长一眼,举起手中的《男体素描一百例》。
烂操掐住排长的脖子要送他早登极乐,高冷如眼镜娘都忍不住笑了。
“哎,好巧。”一个声音说,眼镜娘回头,一个高大的男孩对她笑着。
“你好。”眼镜娘淡淡地说。
“又借这么多书啊,可真是你的风格。”男孩有一对醒目的卧蚕。话说我第一次对无知的415科普卧蚕时,金氏曾感慨:“形状像蚕所以叫卧蚕啊,还好不是像槽呢。”
卧蚕很自然就跟眼镜娘聊了起来,排长问小苹果:“谁那是?”
“大二的学长,小镜的追求者哟!”小苹果神秘兮兮地说,“他对小镜一见钟情,老来我们宿舍找她。”
“看起来你们家小镜对他没啥兴趣。”排长看看淡漠应对的眼镜娘。
“那是。虽然他很优秀,也很多女生喜欢,但小镜超有个性的,一般男生怎能入她法眼。”小苹果挺得意。
“那什么样的男生能入你的眼?”排长逗她,“我这么纤细,应该比狼牙棒好入吧?”
烂操再次对排长喊打喊杀,小苹果格格直笑。
“中午一起吃饭咯。”排长说,“我们俩加你们俩,可以多点几个菜呢。”
“好啊好啊。”贪吃的小苹果雀跃,“就不知道小镜啥时能走。”
这时卧蚕已经改变了姿势,一手扶着书架,两脚闲闲交叉,从容的样子,仿佛谈话正渐入佳境。他甚至邀约:“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不了,和朋友约好了。”眼镜娘说。
“没事,我连她一起请。”卧蚕笑容自信。
“真的?那我们俩肯定也有份了。”烂操欣喜地凑上去,“感谢学长这么大方!”
“你是哪位?”卧蚕嫌弃地看着烂操,“我在跟女生说话,你这样插嘴很没礼貌。”
“哎哟学长,你死缠着不让人家走才比较没礼貌吧?”烂操阴阳怪气地说。
“我没有缠着她,我们要一起吃饭的。”
“所以我说我们也有份啊,我们是一伙的呢!”
卧蚕平日显然挺注意个人形象,所以烂操肆无忌惮的嘴脸令他十分恼火。这时烂操故作潇洒地做投降状:“学长很没诚意,我们自己吃去吧。”然后他冲眼镜娘三人晃晃头,他们便一起向图书馆外走去,一边走,烂操一边得意地说:“对于皮太厚的人,就是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
卧蚕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脸上默默聚起了阴霾。
【刺客撇条】
大一新生,恋爱至上。小苹果的畅销已经无需赘述。有些作品里有几个男的喜欢同一妹子的设定,然后有些人为了友谊藏起真心,默默退让,更离谱的还会帮人家追。这种故事被415听了绝对会笑到屁都崩出来,415里只会有“大卫,放弃吧,小苹果是不会跟你举行**婚礼的”或者“烂操你追毛追啊,你是注定要因猥亵罪入狱的男人”这种打气方式,抢到最后一秒才是真爱啊!
却说那个中午,烂操排长小苹果眼镜娘共进午餐,气氛不错,事后烂操还陪着小苹果去刷永辉超市,充分独处。尽管连牵手成就都没有达成,脑子里的车却已经开出了意外怀孕怎么办的距离。
回到415后,烂操对我们一通吹牛,十分小人得志,完了他愉快地去洗衣服。人逢喜事精神爽,搓**的手都更有力了,恨不能将四角搓成三角。
事情就忽然发生了。
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按住了烂操的后脑勺,按得他整个头栽进了藏污纳垢的桶里,烂操猛地喝了一口水,脚本能地向后一蹬,后面的人退开,烂操狼狈地抬起头,一边咳水一边转身,兀的又吃了一个巴掌,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五六七八个巴掌,噼里啪啦声密集如鞭炮,烂操彻底晕了,怎么有人能这么快地扇他耳光?!当他脚下不稳摔在地上时,仿佛才过去一秒钟!
少顷,有人惊叫一声,过来搀扶起烂操。是隔壁宿舍的阿童木,他把脏兮兮的烂操搬回415。老蜗看了一眼只穿裤衩的阿童木和脸肿成猪头的烂操,怪叫:“怎么种草莓会种成这样!
“靠,你是人吗?他被人打了!”阿童木说,“还好我大完便出来及时看见。”
我们纷纷上来围观,一灿问:“随打滴(谁打的)?”
“这个——”自学一灿语有成的阿童木迟疑,“我没看清,那个人很快地跑掉了。”
“穿什么衣服,大概多高?”排长义愤填膺。
“没看清啊,我的意思是,他跑得太快了,就像一阵风那么快!咻地就不见了!我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我们面面相觑。那得是什么样的速度啊?烂操,你是长得太像怪兽所以惹来了闪电侠吗?
“不管他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烂操呢?”爱惜物品的容嬷嬷心疼地看着受损的狼牙棒。
“烂操,你知道吗?”大卫问。
烂操无力地摇摇头。
我们同情地叹气,开始凑身上的药,这时,烂操仿佛想起什么,睁大眼睛,指着阿童木。
“怎么了烂操?你要说什么?”我们齐声问。
激动的烂操,费了很大气力,从肿胀的脸颊间撅起嘴问阿童木:“你大完便没洗手就碰我?”
【嘿,老头】
烂操的脸缓慢地消着肿,这几天他都理直气壮不出门不去上课,跟老蜗一起玩游戏当米虫。我们真诚地告诉他你的脸肿起来比较好看,丫说我有一句滚你妈的不知当不当讲。
我们也曾担心那个神秘的极速者会不会卷土重来,届时我们又该怎样告诉他其实我们跟烂操也不熟,可事实是这几天风平浪静。若非那一夜,排长因缘际会地解开了秘密之衣的第一颗纽扣,真相不知何时才能露出它雪白胴体的冰山一角。(排长:什么鬼形容啊喂?!)
那夜,排长被几个高中同学约出去喝酒,大家聊了些往事,比如某个嫩草一样美好却又神秘转学了的女孩,等到散场之际,时间已经不早了,最后一班公交已经脚底抹油,排长只能打车回学校了。
正想着,就有一辆的士过来了。
当时排长略有酒意,眼见两道光柱刺破黑暗而来,本能地就走下了马路牙子,一边挥手一边迎接,然后丫可能是太瘦了,司机一时间竟然无法分辨那是什么玩意,车头一摆,眼看就要撞上去了!
一阵风猛烈地灌进排长脑子,丫一下清醒了,恍然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公园的沙坑里。
……可刚才绝对是在大街上。
排长努力回忆,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真喝多了。忽然发现公园里不止他,还有一个老人。
那是个约莫六十的老人,拥有大多老人的特征却十分高大挺拔,气色也不错。话说我们虽然一直嘲笑排长老,但往货真价实的老人身边一站,还是不得不承认,他至少比人家年轻一岁。
老人的表情有点茫然,正左顾右盼地辨认着什么,见排长看自己就点头致意:“老弟你好。”
“啊靠!”排长脱口而出。
“失礼了,该叫老哥?”
“更失礼好吗!老子刚上大学!”
“老年人大学?”
排长平静了一下,把脸凑到路灯下:“看仔细了,我才二十!”
看来老人虽然精神,眼睛还是有点花的,这会儿才发现排长和他并非同龄,排长问:“老伯,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老伯……”老人似乎十分不习惯被排长这么叫,“回家?我住哪儿来着……”
“……老伯,你知道自己叫啥吗?”
“我叫啥来着……”
“老伯你多大啊?”
“咿……多大咧……”
排长暗叫不妙,这不就是著名的老年痴呆吗!“好,别慌,”他对自己也对老人说,“看看你身上有没有纸条啥的,只要你不是刚刚犯病,家里人肯定会给你准备这个。对了,还有手机。”
老人就搜了一下身,结果一无所有。
“那没办法了,”排长掏出手机,“找警察叔叔吧。”
手机忽然消失了,排长一愣,发现老人不知何时抢走了他的手机,老人说:“不用报警。”
“……不报警你怎么回家?”
“那就不回吧,虽然记不起来,但总觉得不回去也无所谓。”老人揉着太阳穴说。
“这……”排长为难了。对方要表现得孤苦无依,那即使麻烦他也必须帮到底的,谁让他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呢?可人家虽然脑子不清楚,却有着一股谜一样的魄力,倒像是他在管闲事了。
话虽如此,排长也没法单凭他这么说就一走了之,“为什么不想回家呢?有人虐待你吗?”
“好像跟家里人关系不太好。”老人歪着头,“但你看我,有手有脚身体强壮,都能去卡塞尔学院当校长啊,何必上赶着找那个可能让我不痛快的家咧?”
“那……你今晚怎么办?都快一点了。”排长觉得这老头真太怪了。
“睡觉的地方多了去啊。”老人东张西望,发现一家七天快捷,“就睡那里好了。”
“可你没钱也没身份证啊。”排长说,“我倒是有,不知道你是不是也一定得提供……”
老人看着排长笑了:“你打算请我开房?你人不错嘛。”
“谢谢,还有请不要使用那种字眼。”排长已经在盘算等老人睡着后他出去求助了,果然还是不能放着不管……
“两个人住就两个人的身份证都要给。不过放心吧——”老人说,“我请你。”
排长正想问什么意思。老人搂住他的蜂腰。
接下来排长的感觉完全是坐过山车,还是时速更快更不由分说的那种,一堆景物从他眼前电光石火地划过,他的心脏仿佛飞离了原址大脑也一阵缺氧,终于稳定下来,已经坐在了一个大床房里,瞠目结舌地转过头,老人只围着一条毛巾在浴室门口说:“我先洗吧。”
“……啊靠靠靠靠!发生了什么事?!”排长炸了!
“太晚了,柜台小妹也在打瞌睡了,我就去借了个卡,标间没了,只好一起睡啦。”
在排长的概念里,刚才的不适顶多持续了五秒钟,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啊,他又想起自己莫名转移到了公园,敢情也是这老头的杰作啊!
“老伯,你是怎么做到跑这么快的!”排长变身迷弟。
“我想想……练出来的。”
“能练成这样?!”
“当然了。”
“那、那我也能练咯?”男人至死也是少年,即使垂垂老矣也还是会对超能力感兴趣。
“嗯啊,不过现在太晚了,明天再说吧,我先去洗澡了。”老人说着打了个哈欠,走进浴室。
排长一整个陷入了踌躇满志,坐了会儿,他想起一件事,冲浴室问道:“老爷爷,你认识其他能跑很快的人吗?我一个朋友,前几天好像被这样的人给打了。”
回答他的只有水声。排长耐心等待着老人出来后再问一次,结果睡着了。
【追风老年】
百年修得共枕眠的隔天,排长与老人来到了昨晚的公园。清晨的这种场合基本是老年组的圣地。和着广场舞的旋律,有人打太极,有人散步,有人舞剑,有人做操。排长无缝融入这样的氛围,不时有老眼昏花的长辈友好地冲他致意,令他非常火大。
“在这种公开的地方练习?”排长问,他本以为研习超能力的地点会更隐秘一点。
老人——考虑到在场的老人太多了,还是给他起个外号吧,嗯,他跑得快又银发飘飘,不如就叫快银。快银说:“就要在这里练才最不引人注目!”
他们来到一条长长的健步道上,快银对排长说:“你照着我的样子做就行。”
排长点头,认真地看着快银。只见他开始倒走。
倒走。
倒走。
……是的,就是那种在老年群体中蔚为风行的锻炼方式!据说对矫正驼背、慢性腰痛、椎间盘突出等都很有效果。但这跟超级速度有什么关系啊!
“别光看!跟着做!”快银严厉地说。
排长只能照办,他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心不在焉之下还不慎摔了个四脚朝天,让人想起415里的一个笑话:“我屁股摔成两半了。”“啥,它们本来是连在一起的吗?!”
毕竟不是什么难掌握的技巧,一圈下来,排长就能走得挺稳了,但这缓慢的移动令他越发不耐烦:“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没有规定。你倒着走越久,跑起来就越快。”
“这是什么道理?”
“你倒着走时有什么感想?”快银总算想解释了。
“就超不习惯啊。”
“是的,正常人都是向前进的,倒走本就是违反天性。所以在这个过程里,你会不断累积起‘向前的冲动’,那并不只是一种心情,更是一种力量。就好比皮筋,向后拉得越长,弹出去的速度也就越快。”
“……这个脑洞实在太不科学了啊喂!那岂不是很多倒走的老人都能变成飞毛腿啦?”
“是的,他们都曾经有机会。只可惜少了最后的步骤。”
“什么步骤?”
“先走再说吧!”
排长只得又耐起性子。合计半小时后,快银宣布可以停下来检测成果了,“注意,停下来就是停下来,在完成这个步骤前,不能到处乱走,否则好容易积攒的‘向前力’就会散掉了。”
快银边说,边给排长示范“那个步骤”:
站定身子的他,顺时针旋转了三百六十度。
“你就把这个当成是‘上锁’的过程吧,别觉得儿戏,这在经络文化里可是很有讲究的……完成之后,刚才累积的‘向前力’就算是保存在你体内了,你可以利用它们。来吧,试试看。”
排长照做了一遍,实在觉得很像过家家。
可是,转身之后,他确实能感觉到有一股暖流以脚为发源流经了全身,令他蠢蠢欲动,渴望着——
“跑!”
那是何等神奇的体验!排长觉得自己的脚忽然变长了十倍,区区一个迈步的动作就赫然来到十米开外,划开空气的感觉鲜明如劈波斩浪。与此同时周遭的流速都变得缓慢,拿广场舞神曲来说,每个音都都被拖得老长,那些大妈们起劲扭摆的老腰也像是突然生锈了,扭得分外艰难、钝重。
不是他们慢了,而是排长快了!“哇哈哈哈!”这飞一般的感觉实在太爽,弹指间排长就把整个公园绕了一周。他发现即使用散步动作,在别人看来他也仿佛在百米冲刺,而当他认真地百米冲刺呢,其他人就只能看见残影啦!
经过公园大门时,排长本能地绕了出去,外面的世界更辽阔呢。
这么巧,一辆电动车刚好经过,骑车的人随手丢出一个苹果核,原本排长可能要中弹的,可现在的他看来,那苹果核飞得实在太慢啦,简直像一只蜗牛慢吞吞地爬过空气,他甚至能数清轨道上飞溅的唾沫星子,排长又伸出手,准确地捏住了苹果核上那个短短的蒂,一步就超过那电动车,将果核随手塞进了车主嘴里。
这要用正常世界的节奏来看,就是骑电动车的人随手丢了个苹果核,然后一阵风刮得果核改变轨道飞回了他嘴里。“呜?!”车主以前只有被人塞一嘴狗粮的经验,物归原主的果核让他惊得手一抖,整个电动车打滑了!
近在咫尺的排长连忙再动,他一边看着那车轮逐帧逐帧地转动,一边准确无误地托住了车主,看他的五官一寸一寸错落出一个惊悚的表情……啊,真有超级英雄的感觉啦。
排长正享受着以速度抵消质量与冲力的体会,忽然察觉眼前的世界加快了,一点一点地加快,然后变成了一大点一大点,再然后好像只比原来慢个一半左右?排长忽然明白了:他开始慢下来了,他就仿佛强弩之末,仿佛一列进站的火车!
但是下一秒,那阵熟悉而强劲的风卷着排长来到了一棵大树下。而百米开外,那个车主又好好地骑在电动车上了,当然,嘴里还是塞着苹果核。
排长看着快银,冷汗冒出来。快银骂道:“笨蛋!要不是我赶得及,你不但救不了那个人,还会给他的车撞到,你的下半身就等着被碾烂吧!”
排长后怕地说:“怎么就突然慢了……”
“你只倒走了半小时而已啊。想跑得更快更远,就得积蓄够多的‘向前力’,明白没有!”
“是,是。”
见排长悻悻的,快银又说:“不过你教训和拯救那家伙都是对的,我没教错人。记好啊,千万不能拿来干坏事,千万!”
“你见过有人拿它干坏事?”排长不禁问。
“呃……想不起来了。”快银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我隐约记得一个恶心的小鬼……总之,你遇到任何跑得快的坏东西,都离得远点!”
【加速世界】
排长学成归来时,登场方式显然是经过蓄谋的:只见一阵风刮开了门刮进了宿舍,我们的蚊帐和挂在床头的袜子顿时摇曳不止,正打牌的八达“哎呀”地叫着把整个桌子掀了,看着一地狼藉叹息:“怎么这么大风啊?”
“少来!你根本是看快输了故意的!”“给钱!”牌友们围殴他。
“里总摸进奶滴(你怎么进来的)?”一灿感兴趣地问。
排长得意地一笑,闪电绕宿舍一圈,一灿的烟灰都给吹掉了。这下,大家都看傻了。“老排!你怎么变这么屌!?”
“我遇到超级英雄了,他教我的。”排长说,“很好学的,想学吗?”
“当然想啊!”我们齐声说。
“那你们该叫我什么?!”
“糟老头!”
“啊靠!”
接下来排长跟我们复述了昨晚的事以及练功法门,听得我们浮想联翩。有了这速度,我日更万字不是梦啊!老蜗则可以凭借神手速称霸游戏界,八达将以风卷残云之势横扫全国饭店,大卫脱起衣服也将更令人眼花缭乱!哦,我是说打起篮球。至于当时不在场的烂操会干什么,用全身上下除大脑之外的任意部位都能猜到吧……
于是,我们便跟随排长老师展开了修行。
……并迅速意识到了,这件事比想象的要难。
只要倒走就行。问题是我们能去哪里倒走呢?操场是最佳选择,然而它作为广大教学楼与宿舍楼的簇拥中心,过于醒目,且永远有人在用。我们一堆人在那里跟人体蜈蚣一样倒走,实在太像行为艺术了,很容易引起围观吧。作为大一萌新的我们毕竟还没有未来那么厚脸皮呀。
那么避开高峰时段晚上去呢?当时天气还热,总有狗男女在操场散步,或者坐在观众席上谈情说爱。而操场边的小树林,常年蛰伏着苟且的情侣,有些来得晚的还要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这种情况下我们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倒走,会被误认为是邪教的吧!吓得不孕不育算谁的错啊!
当然,理论上只要能倒走,地点不是问题,然而这个小破学校太寸土寸金了,走廊不行,宿舍不行,天台不行,厕所……厕所就算了。又思考了校外的学生街、光明湖公园等,各有各的不合适。此时此刻,我们才意识到排长能融入老人群体是多么大的一个优势。
“仔细想想,我们别的不多就时间多,干嘛要跑那么快?”金氏率先打退堂鼓。
“仔细想想,这练习的时间都够我玩好几局了。”老蜗也放弃了。
“几细想想,“一灿吐了一口烟,“烂别能抗八见偶,多难惠呀(让别人看不见我,多浪费呀)。”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最难做的决定就是出发,而没有什么比放弃更容易。我们就是这句名言的实践者!不过排长一番美意,说践踏就践踏了也是不好意思,所以我们纷纷跟他保证,以后会多拜托他一些跑腿的工作,比如要点名了他就紧急来接我们,快递来了他就下去帮我们拿,要下雨了就麻烦他去收一下衣服……
排长对我们竖中指的速度,快到迅雷不及掩耳。
【她】
小苹果的委托,总算让排长的超级速度有了用武之地,当时是小苹果问他:“最近有看到小镜吗?”
“没啊,她怎么了?”
“她好像……失踪了。”
关于眼镜娘,排长其实直到最近才对她有概念。眼镜娘身材瘦削娇小,穿上迷彩服更显单薄平板,偌大的遮阳帽盖下来,清爽的发型与小脸儿就基本消失了。这也就难怪挺清秀的一个女孩在军训时完全无人探讨,反而是武则天那种力量型的让人过目不忘。
但开始上课就不一样了。换上便装的眼镜娘不施脂粉,白皙的皮肤与精巧的五官却更显出众,虽然个头小,但是比例很好,高冷的气质则为她平添几分反差萌。虽然不及小苹果万人空巷,却也开始有人肯定她的美貌了。
排长也觉得眼镜娘很好看,但小龙女路线不是他的菜,所以除了偶尔说两句话外,他对她的了解只限于很爱看书。
然而小苹果说:“小镜的兴趣可多了,她胆子很大的,特别爱往非主流的地方跑!她还经常看恐怖片和纪录片,跟我们讲过很多奇奇怪怪的故事,什么化妆以后被灵魂附体啦,什么不规则超能俱乐部啦……她说世界就是充满神秘和奇迹才有趣。最近小镜迷上了城市废墟,她听说离这里不远有个废弃工厂,就一个人跑去探险了。到今天还没回来。”
“……一个女孩还真敢啊!”排长听得叹为观止,“她也不怕出事。”
“小镜还学过防身术哟。她可棒啦。别为她担心。”
“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对喔!”小苹果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是这样啦,开学以来小镜经常会自己出去乱走的,那时候联系不上她很正常,这次稍微久了一点,所以……听说你现在跑得特别快,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去找找他吗?”
“行啊,没啥不方便的。”
排长就去了眼镜娘失联的那个工厂。
靠着神速,进去的过程非常刺激——有一侧铁栏杆已经倾斜欲倒了,排长飞奔过去,仿佛踩着跳板,一下子冲进了工厂,身在半空的时候双脚还维持着跑步动作,然后有惊无险地落地,感觉自己帅惨了。
工厂里看得到的铁制物品都已经生锈了。建筑陈旧,野草蔓生。占地不大,以排长的脚程,三分钟就转了个遍。没看到眼镜娘。他就又深入找了一遍,这次甚至钻过一扇破玻璃窗、进了一座仓库——如果眼镜娘喜欢探险和体验,这应该是她会走的路线吧?排长一边这么做一边严重纳闷:这到底有毛好玩啊?这四眼妹子哪里有问题?
第二圈下来,倒是发现了一些线索,比如小巧的脚印,还有挂在铁丝网上的布缕,看来眼镜娘是真来过的,跟着去了哪儿呢?
“喂——”排长叫眼镜娘的真名,“你在不——”
没有回答。
那他也没有办法了。
【瞳孔中的极速者】
烂操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来的,突然响起的铃声吓得排长险些假牙都掉了,接起来就骂:“我靠,这时候给我电话!”
“偷窥女澡堂为什么不等我!”
“谁告诉你我在偷窥啊!”
“那你有毛好紧张的?你在哪儿?”
“你在哪儿?”
“我刚回宿舍了。”
“哦,那见面聊。”
烂操的脸被强制整形后,趁周末回家滋补去了,现在他的脸消肿了些,形状介于圆形和三角形之间,呈现出菱形的奇异效果。他还没正面领教过排长装的逼。这令排长童心大发,撂下那句话立刻开始狂奔。
排长回到415,正听见烂操用树懒般的语速说:“糟~老~头~干~~嘛~不~说~话~啊~?”
“你爸我在这儿!”排长踹了烂操一脚。
对于烂操来说,刚才的情况是他跟排长通着电话,那头忽然就只剩下了呼呼风声以及各种稍纵即逝的杂音,前后不过几分钟,排长就神出鬼没在了他身旁。烂操吓了一大跳,随即喜出望外。
“靠靠靠。”烂操说,“他们都说你现在老快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像你这么快的男人,是该好好补补肾了。”
不愧是烂操,信口雌黄的能力还是那么出众,排长微笑着说:“嘴巴好了是吧,我再帮你打肿点。”
“别别,有事找你帮忙呢。”
“我就知道,至少你会很想学的。”排长说,眼看本校所有女生的裙子都面临着被**风掀起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