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铺路(2 / 2)
顾远达连连道是,又给她做了一礼。
送走顾远达,萧絮牵着萧宜的手,缓缓地往千秋殿走,这个孩子意义非凡,还是护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好。
萧宜紧紧攥着她的指尖:“七姑姑,我害怕。”
萧絮停步,蹲下来道:“我知道,我也害怕。”
他愣了下:“七姑姑,你也会害怕吗?”
萧絮莞尔,摸着他的脑袋温柔道:“人都会害怕的,可是没关系,你要相信,无论自己有多害怕,七姑姑都会在你的身后,保护着你。”
“那七姑姑害怕的时候呢?”
萧絮哑然失笑,温情地说:“只要知道这世上有人需要我的保护,我就不会害怕,所以你放心,我永远都在你的身后,保护着你。”
萧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鼓励似的继续道:“再过两日就是元正大典了,这是你第一次站在那么高的地方,不过没关系,你的爹爹娘亲肯定教过你应该怎么做,七姑姑会站在离你很近的地方,保护着你。”
太初十年,正月初一。
身量还尚矮小的萧宜穿上了雄黄色的礼袍,跪在地上,受下册为皇太孙的制书,萧絮伏在高台之上,眸中挥过龙椅锃亮的光芒,胸中忽然泛起种奇异的感觉。
她以前一直认为,皇帝,是很神圣的位置,意味着不可名状的神祇与万千草莽的交汇,然自己在权谋算计的洪流中挣扎,或被迫或主动的征伐、杀戮、争取,才忽然而然的意识到:
皇帝,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甚至,皇权本身,就是可以玩弄的。
只要她想,她就可以玩弄。
她像只总算吃到肥肉困兽,眸中盛满餍足的光。
元正大典刚过,谢宝章就派人去了漪澜宫,三尺白绫潇潇洒洒,勒断美人的咽喉,鲜血如画染,白缎上的赤红泪痕,像极了一副山居田野与人家。
萧淳与萧济的子嗣一道软禁,报给奚国的,是大梁贵妃乙弗荣暴毙。
宫城的死亡,总是无声无息。
不到一年,东宫的主人换了三次,从萧泽到萧济再到如今的小小萧宜,风水轮流转化。
丽政殿装潢古朴大方,自萧宜住进来之后,萧絮就每日在永安殿和东宫奔行,既要照顾父皇,又要教授一个小小稚儿,如何做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