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谢礼(2 / 2)
穆寒棠点头,不咸不淡地道:“公主也算嫁了个合心之人,奴婢在此恭贺。”
“穆大姑娘,人活着都要有个盼头,你什么都不求,反倒过得辛苦,可有些情谊如今再追都追不上了,我今日和你说这些,是这些亦然已成过往的过往,或许能够成为你的慰藉。”萧絮看着她的眼睛,笑意柔情,“傅郎当真很欢喜你,起码欢喜了十多年,我晓得你怨他,可这确然已算深情了。”
人都有过往心结,哪怕不问,不探索,也总想知道故人到底过得好不好?她离开时他到底有多难过?他是否走出来了?他后来欢喜上的人,可曾像过我?
贪婪、计较、自私,才是人的本性,只有正视自己的庸俗,才能获得超脱。
萧絮其实还有许多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措辞,想想只能罢了,她知道穆寒棠心结深厚,再好的巧手都解不开,正如她自己所说,说这些不过给她慰藉罢了。
残阳西沉,天越来越暗,待到仅靠天光无法再刺绣,穆寒棠俯身拿起门前的两只小兀子,慢慢地往屋里走。
绣绷布帛的祥云花样缭绕,蓝色的纹样在橘黄烛光下更显温柔,她摩挲着做了无数遍的针线,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落下来。
“我与傅郎成婚三年,前两年都是分房睡的。”
“他不过是把昔年与你做过的事,领我再做了一遍。”
“你可曾见过他背上那几条可怖的伤疤?午夜梦回间轻轻抚触,我都能听到烽火烧裂军旗的声音。”
字字句句都是过往少年时的刀,直直地插入心脏,穆寒棠忽觉有些喘不过气,抬头遥望窗外,明月如霜。
说一段过往的过往,就算慰藉吗?
她不知道,萧絮也不知道。
清明倒春寒,天气湿冷,萧诚又大病了一场,或者按钱太医的说法,先前萧济死后,萧诚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重新前往宣政殿亲政,安排这安排那,为皇太孙设计铺路,已是回光返照了。
如今事情都已了结,他再无了精气,只能看着身子一点一点地衰垂下去。
萧絮听从父亲的嘱咐,每日都起得很早,先去东宫领萧宜在皇帝的病榻下请个安,再伺候着用个早膳,去议事厅拿了折子,挪到软炕小桌边试探着看。
萧诚的意思很清楚,自己老了,谢宝章也老了,可萧宜年纪还小,能在宫城中掌握局面,直到孩子成婚亲政,还朝于萧家的,只有手腕老练,夫家势力微乎其微的衡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