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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玄幻 >跟着饕餮有肉吃[穿越] > 第120章 巫彭

第120章 巫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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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盼恨不能把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敲死,怒道:“你说的是谁?还有谁在捣乱?”

巫抵一时语塞,却又有些说不上来。

其实事情还得追溯到他对鼓与钦还有钟山玉心动时,在当时依附于他的巫者巫阳巫履——也就是那两个死在熊山附近的倒霉蛋的撺掇下,终于决定去钟山碰个运气。

西边的巍巍群山从来不乏各种神迹和传说,但在那遍地珍宝一脚跨出便能踩倒一两样神器的年代过去后,真正的遗迹,已经越来越少有人知道。所谓沧海桑田,一年又一年,地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原本的各种故事在流传中越来越失真,就连巫咸国这样历史悠久的国家,许多东西虽然保留着,却也无人能解读了。

古往今来,想要通过寻宝一夜暴富也好获得神秘力量也罢,这种人从来不在少数,更何况昆仑、天山、不周山、钟山、玉山一类名声极大的山。但即使神明不再,他们曾经的地盘又岂是寻常人能轻易涉足的?那些拍着胸脯入山寻宝的人,大多都再也没有回来过。

巫抵是个惜命的人,他还有远大的抱负,可不想因为这些八字没一撇的事莫名折了。他本想浅尝辄止,撞大运了最好,遇到无法控制的情况立刻撤离,可奇异的,巫阳巫履却真的掌握了不少门道,虽然偶尔走岔路,也会在调整后迅速地回到正轨。

最后,还真的被他们找到了地方,解开了封印,放出了鼓与钦。

只不过因着几次走岔路,折损了不少人手,又低估了被封印良久的双鸟的能力,差点被它们逃脱罢了。

在那次合作中,巫抵注意到,巫履巫阳每次遇到什么难裁决的事,总会有意无意地看其中一个带来的人。他几次好奇地追问,却总被那二人顾左右而言他地岔开了。等到自己起了疑心,想要深究一番时,对方……却死在了收服鼓与钦的过程中。

这本该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现在连巫阳和巫履都确定化成灰了,本不该存在任何疑点了,但不知为何,巫抵却始终有种,自己的一切行动尽在人掌握下的不安感。

他事后一个一个调查了当初巫阳巫履带着的人,却始终没查出当初那人的信息,追问时,二人推给他一个看起来毫无问题的名字。可巫抵总有种不安感,不知是不是错觉,每次他去圈着妖兽和神血能力者的山中,总觉得这里还有别人涉足过,只是对方无比高明,把所有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罢了。

“你该不会是鬼祟的事做多了,疑神疑鬼看什么都不安全了吧?”巫盼毫不掩饰她对这种言论的嗤之以鼻。

“不,不是的……”巫抵坚决表示,他的疑心有理有据。他甚至认为,自己能非常顺利地研究出让寻常妖兽化形的药,也是冥冥之中有人给了提示,这才避免了几次弯路。

他一直以为有时候看着某物莫名的灵光一闪是因为神的启发,现在想来,却莫名又有些后怕,因为它们——也可能是恶的指引。

同一只灭蒙鸟上的大巫们纷纷在心里摇头,觉得巫抵是完全疯魔了。巫即站在最前头,眼见与疯狂的妖兽们距离越来越近,指挥着所有的灭蒙鸟结阵。

这简直是一场噩梦。

这些妖兽们神智全无,却冥冥中似乎听着什么人的指挥,动作极其整齐,根本悍不畏死,撕开同伴僵硬的身躯就会直冲上来拼命。偏偏在过量药物的作用下,战斗力是寻常的几倍不止,那寒冰烈火怪声简直可以将最训练有素的战斗巫师击溃。

巫即等人血战许久,才终于发现一点妖兽们受人指挥的秘密,靠着声东击西之法,抓住了隐藏在兽群中的一人。对方神情癫狂而恍惚,一会儿毫不在意地继续发出短促而尖锐的声音指挥妖兽们继续,一会儿又露出近似痛苦的表情,看到乘着灭蒙鸟的大巫们,喃喃道:“去死……去死吧……该死的大巫,该死的……巫抵。”

他衣衫褴褛,身上有各种拷打的痕迹和强行注射药物的痕迹,还有些不明的大疙瘩,目光自面前的一张张面孔上扫过,带着刻骨的仇恨,仿佛恨不能将他们全都剥皮拆骨一般。

扫过五花大绑面色煞白的巫抵时,他冷哼一声“你也有今天”,然后便想继续指挥妖兽攻击。有巫师手刀砸在他后劲,那人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但铺天盖地的妖兽并没有乱套,显然还有其他人在指挥。巫即看着其中若隐若现的几个身影,一面示意人包抄,一面琢磨着方才这人的话。

忽而问巫抵:“方才这人,见过你的脸?”

巫抵默不作声地点点头,他就没打算让这些人活着出山洞过,自然也不会避讳。

“那么,他们也知道你的名?”巫即注意到那人连说了几个“天杀的巫抵”“该死的巫抵”。

巫抵一愣:“不可能!”

哪怕没有刻意遮掩,他却也绝不会主动告知人自己的名字,毕竟作为巫者,总有那么些奇特的忌讳之事。比如说,他们相信人名会冥冥中与这人产生奇妙的联系,不能随便告知给仇人。

再者,他的心腹称呼他时,从来都是“大人”二字,寻常绝对不会带上“巫抵”。

巫即皱了一下眉,忽然觉得有些不妙:“你……你抓的人中,有没有可能有人认得你?所以才传开的?”

巫抵已经彻底懵圈了,不知他为何格外在意这点,迷茫地摇摇头:“也不可能啊,我虽掌着迎客署,但也长年都在西边,接触的莫不是各国使节……我是脑子坏了才会对那些人下手吧!”

巫即心中的不祥感一圈圈扩散,仔细端详了一番巫抵的神色,见不似作伪,一颗心直直地往下坠了下去。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放出妖兽的事儿绝对不可能是巫抵干的。他们本以为是突然失控,可眼下这人的言行,总让他觉得不对劲。

结合着巫抵前头的喃喃自语,巫即眉头猛地一跳,连带着满脸的肉都抽动了起来。

如果,万一的万一,巫抵的直觉没有错,自己的隐隐不安也没有错,那么……会是谁想要浑水摸鱼呢?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有任何疏漏,否则,一个不慎,巫咸国可能就彻底完了。

巫即整个人都凝重了起来,头脑里飞快地一个个排除灵山上所有可能的巫者,以至于周围几只灭蒙鸟上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安,偷眼打量着这位不知想到了什么的首席大巫。

透过那圆圆胖胖稍显臃肿的身躯,这时的模样,倒有些与传说中以一人之力,拖住数名神血能力者的形象重合了。

巫即在众人有些不安的等待中抬头,眼中有一丝沉重,他轻声问巫盼:“这次,巫彭为何始终没来丈夫国?”

巫盼愣了一下:“他新得了份残稿,不眠不休地研究了几天几夜,在我和巫礼出发的前两天,病倒了,你知道,他身体一直不好……”

她意识到自己在下意识地为巫彭开脱,倏然住嘴,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惊愕地抬头,对上巫即近乎确定的目光时,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

“大人,终于联系上灵山了。”一名弟子捧着一块打磨无比光滑的灵石,小心地请示。上头隐隐约约,呈现出一片混乱的情形。

“巫即大人!”对面显然也是焦头烂额,“巫抵的人都被我们控制住了,但他们私藏的妖兽……我们实在没想到有这么多……”

巫即微微抬眼,眼前的妖兽还是少数,更多的妖兽在向着北边狂奔,看似漫无目的,其实乱中隐隐有序。

北山有什么?有下落不明的肖衍和饕餮,没看错的话,肖衍应当是一只九尾狐。而在巫抵的供词中,当初他们想要生擒鼓与钦,占有钟山玉,混乱中一股脑儿地向南奔,却被一群掳了只九尾狐的蛊雕打断。那钟山玉,落到了奄奄一息的九尾狐手中。

羭次山之乱,五色光芒起,引得无数人在惊异无比地眺望。

种种线索联系在一起,除了巫抵,谁还会如此急切地想要钟山玉?或者说,比巫抵更急迫无数倍地想要得到些稀世珍宝?

“无论用什么法子,守住灵山。”巫即吩咐另一头,“然后,立刻派人确认,巫彭现在何处。”

在对方应了一声后,他低低加了一句:“另外……小心巫彭,以及与他有接触的任何人。”

对面也愣了一下,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沉默地行了一礼后,巨大的光面灵石上的图案渐渐地模糊了。

“怎么……可能是他?”巫盼紧紧地攥着盘龙拐棍。

巫即的声音疲累无比:“当年拖住丈夫国主要神血战士让人出去求援的,除了我,便是巫彭。”

“这么多年了,我的状况反反复复,从来没有一刻真正好过。而巫彭……他一开始伤势比我还沉重,后来奇迹般地一日好似一日,直至今天,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一个无比硬朗的,四处走访遗迹的大巫。”

“若是换个思路,若是他采取了些别的法子,来让自己‘突然痊愈’呢?若是这么些年,他始终没有好转,反而逐渐恶化到了拖不下去的地步呢?”

“他伤愈后一直醉心上古遗迹,我们一直以为那是他苦闷之下的自我派遣,最后入了迷,但如果……他是要刻意寻找什么东西,比如……长生的秘密呢?若是巫抵的妖兽始终也在巫彭的控制中,一人想要获取力量,另一人想要获取不老的秘密呢?”巫即一连串的设问后,自己也沉默了一下,提起了智的来信中,说到的一个疑点,“那幽鴳还有两个同伴,落到了肖衍那孩子的手中,它们供出,当初来丈夫国,它们先是接到一个指令,竭尽全力迷惑丈夫国的要员。可不久之后,又接到了一个指令,定期送上神血战士。”

“对于巫抵来说,幽鴳这么个完美的化形妖兽简直可遇不可求,用来抓神血战士,不是实在太大材小用了吗?”

巫即转向巫抵,巫抵面如死灰,拼命摇头:“不是我下的命令……前者是我,后一条不是我!”

但可怕的是,他从没得到过关于后者的任何消息。

“那么,就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有人急需神血战士,完全等不及了,甚至不惜暴露形迹。”巫即长出一口气。

“……太疯狂了。”巫盼听得心中一阵发冷,喃喃道。

大巫们一点点地抽丝剥茧,正在北行的夏公主也遇到了毕生最混乱的局面。

先是有暗卫匆匆来报,自家的父王和那不成器的兄弟,为了一个女人闹翻了,点兵点将要拼个你死我活。

紧接着,一列列羽衣军匆匆赶来,整整齐齐地列在了自己面前,愿意誓死追随自己。他们劫了狱,将当初因负气顶撞国君而被下狱的几名将领全都救了出来。姝带着自己的母亲与小妹,夹在大军中冲着自己笑。夏公主看到她的口型:幸不辱命。

正自有些感慨间,又有匆匆追来的,自己的父亲和兄弟的人表示,希望夏公主立即回程,帮助平乱。使者当着夏公主的面,直接互相指责,一个称厉钧不忠不孝,一个称国君无君主人父之德。

若是这场骂战简单粗暴一点,大概就是:“你丫敢对老子动手,反了天了!”“你丫对自己儿媳妇都下得去手,老不羞!”

不说向来不待见自家爹的夏公主,就连向来软弱无主见的夏公主母亲,也觉得这事儿荒唐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轰走了两边的使者,夏公主继续北行时,长老堂又来了信,表示现在国中生乱,要她立刻回去商议大事。长老堂向来盛气凌人,即使有求于人,口气依旧一点不服软,话里话外还指责夏公主再往北去,是明显要与巫咸国的势力对上。丈夫国现在绝不能陷入这样的纠纷中,若她依然无动于衷,后果自负。

夏公主面无表情地读完信,慢慢地将它们一点点撕得粉碎,随手一扬,所有的碎屑全落入了疾驰的骏马扬起的尘埃中。

她忽然觉得有一种解脱感。

这个她生长于斯,却对她从未有过片刻宽容和善待的国度,那个从来不能称为家的地方,她早就待腻了。不论是谁,一片赤诚之心被践踏了无数次,都是会心灰意冷的。

无数次的挣扎无数次的忍耐过后,到达了最荒谬的那一刻,最深处的牵绊一松开,忽然,就自在无比了。

天地茫茫,现在有了一群能够坚定站在她身后的人,又有何处不能去得?

夏公主狠狠地一甩马鞭:“走——去把我们最好的朋友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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