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孤岛病毒事件(1 / 2)
跟我的室友大叔及画家一起看最新的《生化危机》,大家的反应各有不同。
“打得好爽!”这是来自画家的普通反应。
“真可悲,没有魂灵驻扎的躯壳,仍必须受困于不死的宿命。”这是来自我的文艺反应。
“那个丧尸你在干什么!快点把女主的衣服撕烂啊!,”……这是来自大叔的二逼反应。
这时,另一位绰号眼镜的室友经过。此君的性取向与众不同,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么个盲点:“你们怎么那么喜欢看一群死掉的男人搂住还活着的男人并在他们身上制造吻痕的片子?”
……于是这该算什么反应?
【415漂流记】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满头满脸都是沙子。有的干了,有的湿湿地粘着我。
耳边传来海浪的声响,我撑着沙地坐起来,发现自己现在居然在一个海滩上,并且还穿着游泳裤!在我身下,是白色的细沙,以及贝壳与珊瑚经海水反复玩弄后剩下的渣。
等等,为什么我会在海边醒来?我努力思考,头脑一片混乱,一不小心还脑补了一个自己被人下药迷昏凌辱一番后换上泳裤丢到海滩上的羞耻py剧情。
我试着站了起来,海滩上那些硌脚的玩意儿让我感受到了疼痛,也因此排除了这是在做梦的可能性。我的眼前是茫茫大海,看不见彼岸或船只,而我身后,是一片由密林与石头构成的风景。
……这算什么,感觉上我现在在一个无人岛啊。顿时各种漂流求生题材的电影动漫小说在我脑内风起云涌。
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距离我大概十米的地方有人!啊啊,我连忙向那里奔去。等到跑得近了,发现那是四个我的舍友——锅炉工、容嬷嬷、金氏与八达!他们跟我一样只穿泳裤,就这么在海滩上玉体横陈着。其中金氏的胴体最具文学气质,我的意思是他老让我想起诺贝尔奖得主莫言的那本《**肥臀》。
“喂!”我大喊,“醒醒!都醒醒!”
他们陆续睁开了眼睛。嬷嬷看到只穿一条泳裤的我,第一个反应竟是守身如玉地掩住了自己的胸,并羞道:“你、你要干嘛!”……靠,你还真把自己当女人了啊!
“我们在哪里啊?”锅炉工扶扶他的黑框眼镜,一脸茫然。
“头好疼,好像撞到什么了。”金氏龇牙咧嘴地说。
“我就记得船翻了……”瘦削的八达说。
船翻了?电光石火间,我恢复了记忆。哦,现在是暑假,我们415宿舍的九个人应排长之邀,到他位于海边的老家来避暑。我们玩得非常开心,直到有天租了个船出海钓鱼、并跟另一艘不长眼睛的快艇**邂逅……
原来如此,所以我们会以阿童木的经典造型出现在这种地方。不过另外的五个人呢?老蜗、一灿、排长、大卫、烂操,他们呢?是跟我们一样漂流来了这里,还是已经葬身大海?
“这样,”认清了目前的形势后,415智囊兼**的锅炉工说,“我们先沿着海岸线走一圈。也许能捡到一灿他们。”
我们点点头。是的。在这个土地日益紧凑的时代,无人岛好比吴奇隆,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你遇到的。这里应该是某个沿海的城镇,稍微绕一下就能看到人和房子。
于是,五个全身上下的纺织物加起来还没一件T恤布多的男生开始了跋涉。
只走了大概十分钟,海岸线就断掉了。我前方是礁石嶙峋,无路可以继续。我们只好掉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结果还是一样。没看到人,也没法走得更远。感觉上,好像这岛不欢迎我们在外围活动似的。
“如果一灿他们也漂到了这里,应该会先在岸边找找我们的吧?”嬷嬷说。
“对,找不到才前往岛内求助。”我说,“前提是这里有人住。”
“这里有人住的吧?”金氏不安地问。
“到那上面去吧。”锅炉指着一座山崖建议,“站高一点,就能看到这座岛什么情况了。”
“我去好了。”八达说。他的老家是一个山村,从小就各种爬山。
“八达你真好。”多走几步就气喘的金氏见可以偷懒,假惺惺地说。
“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能保存体力就尽量保存。”八达认真地说,“至于金氏,你是我们的重要储备粮,更是应该减少消耗。”
在金氏的脸色变得苍白时,八达已经开始利落地攀登那石崖了。这家伙很瘦,身手因此矫健,再加上可供落脚的地方很多,他爬起来并不费劲。仰望着八达,我们不禁感慨:……只穿一条裤衩爬山是何等变态的行为啊。
很快,八达来到了崖顶,我们看见他努力踮脚,极目楚天舒,完了又爬上附近的一棵树……不久八达下来了,他摇摇头说:“这个岛上好像真没人。放眼看过去全都是树和山。”
这么说这里真的是无人岛?我们意外。已经被定位成储备粮的金氏更是猪容失色。
此刻,日头已经偏西。一朵白云正盖住太阳的小半个脑袋,令它仿佛一个头顶毛巾预备去泡澡的糟老头。
“说起来现在几点了?”金氏傻乎乎地问。
“你看我们身上什么地方放得下手机或手表?”八达插着腰问。
“真有决心的话,泳裤也是可以放东西的。”锅炉工说。
“放过它吧,泳裤还只是个孩子!”我说。
尽管目前的处境很特殊,但到底经历了不少奇妙事件,我们还不至于细思极恐。这点从我们还有心情开玩笑就能看出。潜意识里,我们并不觉得这个无人岛距离有人岛很远,况且之前船只的事故应该已经传开了,再况且一灿他们也许已经获救了呢。总之,我们都相信很快就会有船来接我们。像绿箭那种要在荒岛一呆五年的苦逼毕竟只是少数,比起跟老虎同船异梦时刻担心着谁推倒谁的少年派,我们已经幸运太多了。
“天快黑了。”嬷嬷说,“无论如何,我们先做好在这里过一夜的准备吧。”
“嗯嗯,这样的体验也是很难得的,应该有意义地渡过。”锅炉工点头。
“比如裸奔?!”八达脱口而出。后来我从无下限漫画《银他妈》上看到有一话是万事屋的各位漂到了一个无人岛,在解放自我的天性与周边环境的双重催化下,新八就毅然做出了沿岸裸奔的欢乐行为……这是男性共同的浪漫不是吗?所以我理解八达!但我是不会陪他的!
“如果有相机就好了,可以拍照留念。”我说。
“比起裸奔跟拍照,生一堆火才比较重要啦!”嬷嬷说,“晚上海边很冷,小心冻死!”
“说得对,还得弄点东西吃。正好大海是味觉的宝库。”皮薄馅多的金氏,肚子里这时响起了共鸣效果很好的鼓声。
至此我们都有点兴奋了。生火!烧烤!好有野营的气氛喔!当下就立刻分了工。我和八达、金氏去海里打猎,嬷嬷与锅炉工负责钻木取火。在一辈子离不开这里的阴影蔓延开来前,我们为这个夜晚设定的主题曲是《难忘今宵》。
【排长歪着脖子来】
天黑下来了。
太阳扭扭捏捏地投入好基友大海的怀抱后,415宿舍漂流五人组以抱着膝盖的姿势在沙滩上坐成一排,望着黑色的海面。海浪哗啦哗啦地涌着。我们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
……没错,我们今晚什么都没吃。
打捞海鲜什么的,真心是高难度的活儿啊!这个岛周围的海水质还算清澈,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些鱼儿在自由地游来游去,不少肥美鲜艳,让人不禁YY它们被烤得皮开肉绽的模样。结果这些鱼儿矜持得很,可远观不可亵玩,一旦我们流露出进一步发展关系的企图,它们就会跟箭一样射出老远。相比之下捕捉海胆海参之类不会动的家伙还比较现实。问题只有一个:海胆海参在哪里啊?
于是,位于食物链顶端的人类,今天晚上只能饿着肚子。
至于心灵手巧的嬷嬷与开水烧得出神入化的锅炉工,也没能成功地燃起爱火。他们倒是找到了一截枯树,但是拿着根树枝在上面又是钻又是磨弄了半天,枯树始终十分冷感,别说火星了,烟都不屑冒一缕。
“一堆火也生不好,锅炉工,我对你很失望。”我叹气。
“呸,要是你们能弄来海鲜,生吃也不是不可以!”锅炉工反唇相讥。
“生吃海鲜也许会得病的!”容嬷嬷立刻说。
“那你倒是生火啊!”八达指出站错队伍的嬷嬷。
“好了好了!就当给我一个面子,都别吵了!”曾经当过一阵子班长的金氏领导病发作,特大哥地站起来主持公道,却换来我们整齐的唾骂:“闭嘴死胖子!再吵吃了你!”
金氏默默地抱腿坐了下来。
人会在两种时候对未来感到不安:没有光线的时候和没有食物的时候。入夜的海风的确寒冷,只穿泳裤的我们瑟瑟发抖,尤其我、八达和金氏的泳裤因为之前下水的缘故,还是湿的……我真怕再这样下去,我们会选择用彼此的体温取暖这种现成而重口的办法。为此我甚至认真地思考用沙子把自己埋起来御寒到底现不现实。
如果走进林子里,也许我们可以找到野果子,至少能有避风的地方吧?但晚上走进黑不溜秋的森林怪可怕的,况且我们总觉得下一秒希望之舟就会出现,我们得守在这里。
于是渐渐的不再有人说话。渐渐的,我们开始有了困意。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又具体睡了多久。我是被一阵细微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一轮圆月不失时机地从云缝中露出满是痘疤的脸,照得这片沙滩一片白晃晃。
我的心骤然一紧:我看到了一个人影!他正弯着腰,打量着金氏!
我的左手边是嬷嬷,右手边是锅炉工,锅炉工旁边是八达,然后才是金氏。所以很容易可以判断:那个人影不属于我们五人中的任何一个。
似乎注意到了我,人影直起腰,向我看来。我正想倒吸冷气,忽然发现,那不就是我们慈祥的老排长吗?绝对是他!明明只有二十出头,却老得好像只剩二十年好活。这家伙竟突然冒出来了!我正想喊他一声,刚落下的心又像一部忙碌的电梯,噌地上去了。
排长此刻的姿势很奇怪:他歪着个脑袋、圆瞪着双眼看着我。
……如果是个萝莉摆这种pose会很天真可爱的,但排长这种萝莉祖父等级的老怪物这么做就一点都不萌!我被看得都有点发毛了。
老排的脸上,是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老排?”这时,金氏醒了,很突兀地发出一声。
排长忽然跟打了鸡血似的闪电回头,朝着金氏就直接扑了上去!“哇!”金氏大叫一声,迅速跟排长抱成一团,在沙滩上打滚。感觉上好像久别重逢的好基友正在庆祝。
因为这动静太大了,其他人也陆续醒来了,当他们发现同样只穿泳裤的排长正禽兽不如地对金氏施暴时,嬷嬷率先双手捧脸发出“呀~~~”的羞涩尖叫——但指缝里还是射出了专注的目光,而锅炉工与八达忙不迭地扶了扶眼镜——你们俩生怕看不清楚是吧!
“哎啊啊啊!”直到金氏发出被宰的惨叫,我们才从投入的围观中回过神来。难以置信,瘦得在田里多站一会儿都会被当成稻草人的老排居然可以完全压制住金氏!他哪儿来的力气啊?而这会儿,他正恶狠狠地啃着金氏的肘子……
离得最近的八达飞快地冲了上去,将排长撞开。排长挨了这么一下,居然身轻如燕地一飘老远,末了还摆出个欧阳锋运起蛤蟆功的姿势,在沙滩上四脚着地。脖子仍是歪歪的。
“死老排!你终于老年痴呆了吗?”金氏气急败坏地大叫。
排长这时又扑上来了,这次他的目标是八达,他俩身高差不多,但八达却完全招架不住,也被排长掀翻在地,排长张开血盆小口,又要咬八达。
“呀~~”嬷嬷再次放声尖叫。有时候觉得这娘们儿真吵死了,你的肌肉明明是全宿舍最发达的好吗!说时迟那时快,我及时揪住了排长的头发,将他从八达身上拉开。手心里立刻传来丝丝缕缕的脱落感,对于排长这样头发所剩无几的老叟来说,这一把真是揪得丧尽天良啊。
排长似乎认识到了以一敌五的难度,他歪着脖子、圆瞪着眼睛环视我们。这个时候他已经被包围了,我们与他保持一个警惕的距离。忽然,排长将身一纵,轻而易举地跳个老远,然后用一种连滚带爬的奇怪姿势冲进了林子里。
“……追不追?”嬷嬷胆怯地问。
“追!”锅炉工说,“老排在这里,一灿他们也许也在!”
“他们不会跟老排一样吧?”八达打个寒颤,“而且老排是怎么了啊?”
“哎哟,哎哟……”金氏捂着被老排咬的地方呻吟起来。
“金氏你留下来看有没有船吧,我们去。”我说。这个提议正中他下怀,他点头不止。
于是,我们四个人鼓足勇气,循着老排跑走的方向追去,进入了那个看来危机四伏的森林。
【我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
老实说我们刚走进森林就马上后悔了——这货比外面看来还要深不可测啊!大树小树枝繁叶茂盘根错节,构成一座会让环保人士喷鼻血的大自然迷宫。不要忘记我们除了泳裤外什么都没穿,就跟海尔兄弟一样啊!刚走了一会儿就觉得身上好痒脚底好痛,以后谁再宣扬裸奔的快感我非把他往死里打。
排长早就没影子了。他本身就瘦如枯木,很容易就与森林融为了一体。这里又这么暗,能看见他才有鬼。
“应该把金氏给牵进来的,听说猪的鼻子很灵。”八达抱怨着。
“出去算了……”嬷嬷轻声说。
“啊!”锅炉工大叫一声,指着前面。
借着叶缝投下的斑驳月光,我们看见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垂下个人来。头上脚下的犹如一只猴子。那是老蜗啊!继排长之后老蜗也出现了!
尽管是采取倒吊的姿态,但是老蜗也还是歪着脑袋,圆瞪双眼。
“老蜗!”我们一起叫道,他却犹如受到了惊吓,又缩回到树丛里去了。
我们赶紧跑到那棵树下,抬头却不见了老蜗的踪迹。正在纳闷,他从另一棵树上跳了下来。
“唰啦!”树枝乱晃,树叶乱掉,老蜗居然落在了嬷嬷的背上,双手双脚很紧地箍住他,张开嘴巴就要咬嬷嬷!
“哇啊啊啊!”嬷嬷吓得就差尿了,但他不愧是个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妪,他倒退着朝一棵树撞过去,想把老蜗撞成三明治的内馅。可惜千钧一发之际老蜗弹走了,他抓着一根根树枝,犹如人猿泰山那样轻盈地**开。
……这太不科学了,我认识的老蜗是那个一天到晚蹲在电脑前刷装备的游戏宅!每天最奢侈的位移是从被窝到厕所,因此他曾非常认真地考虑网购成人纸尿裤。现在的老蜗是怎样啊!从考拉变成长臂猿了!
我们四个人心惊胆战地凑在一起,背靠着背,面朝四个不同方向。在我们四周围的树上不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是老蜗在高速移动呢。这超乎人类水准的行动力到底是……
渐渐的声音远去了。这次再没人勇敢地说要追上去。我们都被吓得不轻。曾经跟我们朝夕相处的兄弟,突然变成不能理解的怪物了啊!
“我们先出去吧……”我说。
“嗯,去比较开阔的地方吧……”锅炉工说。
“所以往哪边走呢?”嬷嬷说。
“啥?!”八达说。
……大件事。被老蜗刚才那么一闹,我们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刚才从哪里进来的就仿佛上辈子的事情那么遥远。啊啊我们忽然好想念金氏!好想马上见到他然后痛扁一顿啊!居然不和我们同生共死!
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我们只能选定一个方向,前进。
如果我们是女孩子,这个时候可以排成一队,后面的人揪着前面的人的衣角,给予彼此勇气。但我们都是男的,非要揪的话只有前面那人的泳裤,一揪就特别像性骚扰啊。即使气氛已经如此紧张,我们也做不出这么破廉耻的事情。
话说回来,四个只穿泳裤的男生畏畏缩缩地走着,很容易让人怀疑他们是被人抢光了吧。
总之我就用诸如此类的胡思乱想来打发那段难熬的时光。
事实证明,我们其实在海滩上睡了好几个小时。因为我们又走了一会儿,天竟然有些蒙蒙亮了。白天总是给人勇气的,当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时,我们感动得都快哭了。
排长和老蜗没再出现,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不知道这片森林究竟有多深,我们又走到了什么地步。
“诶!”锅炉工忽然一伸脖子,“那是房子吗?”
我们纷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我们看到了建筑物的轮廓!那一刻,我们情不自禁地欢呼了起来!这不是一座无人岛,这里是有人家的啊!顿时疲劳一扫而空,我们的脑子里同时出现了热腾腾的食物和洗澡水,也许洗着洗着还有个萌妹在门口怯怯地问:“要我帮您擦背吗?”……
我们快步向那建筑物奔去。一边跑八达还一边兴奋地念叨:“我当时居然没看到!真是……真是……”
可是,距离那建筑越近,我们的脚步却越发迟疑,表情也越发困惑。
那建筑不就是……不就是……我们的学校?!
的确是我们的学校,位于乡下地方的三流大专!小公园、舞池、停车棚、操场、教学楼、图书馆……一应俱全!只是它们都显得非常脏、非常旧,一派城春草木深的荒芜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学校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虽然地点变了,但学校就是学校,我们对它再熟悉不过。我们扯着爬山虎翻过生锈的校门,踩在一地腐烂的落叶上。这里好像已经几百年没人住了。许多地方几乎成了废墟,放眼望去,门跟窗都是破破烂烂的。我们面面相觑,心里有个念头是一致的:回415去看看。
走进宿舍区的范畴,一堵断墙后传来低低的呻吟。然后,我们看见了大卫。
【药~药~切克闹,病毒便当来一套】
大卫蜷缩在楼梯间的角落,瑟瑟发抖。他也只穿泳裤,石膏般的皮肤染了不少污泥,反而更显白皙,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藕。那句著名的诗是怎么说来着?“春风又绿江南岸,意外怀孕怎么办。”……好像毫无关系。
看到大卫,我们都很高兴。因为大卫并不像老蜗和排长那样,用一种明显不对劲的歪脖子姿势面对我们。大卫的脸上此刻正**漾着人性化的恐惧。
“段段……嬷嬷……老锅……八达?”大卫一一辨认着我们,神情十分难以置信。
“大卫!”我们齐声叫道,就要扑上去与他来个感人肺腑的拥抱。
“别过来!”谁知这时,大卫操起一截椅子腿,用尖锐的断口对准我们,“你们是不是也被感染了?”
“什么感染啊?”嬷嬷用快哭出来的声音问。
“病毒……”大卫喘着气,“感染了……就变成怪物了!”
我们立刻想起了排长与老蜗,他们的情况与大卫说得完全吻合。原来是病毒作祟吗?“到底是什么病毒?!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锅炉工问。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卫颓然道,“我只知道我快死了。”
我们震撼了。我们曾经对彼此的未来各种YY。比如毕业才一年,就要去参加排长的葬礼了,他到底没能挺过寒冬,以九十九的高龄仙逝……又比如走过地下道时,忽然听到金氏混着咳嗽的恳求:“行行好,给点吧……”一句话没说完,他已经轰然倒地,捂住嘴巴的手帕飘落一旁,上面竟是大滩鲜血……
我们对死亡的想象,从来没有半点儿正经,而如今大卫竟那么严肃地告诉我们,他快要领便当了。
“大卫……病毒什么的,你听谁说的?”锅炉工皱着眉头问。
“你们没有看那边的公告栏吗?”大卫疲倦地说,“不知道是谁,在上面写了病毒的事。据说这种病毒在这个岛上流行很久了,被感染的人,运动神经得到强化,但渐渐会失去理智,变成传播病毒的怪物。”
我们不禁想起了金氏。他曾经被老排咬过。那时候是不是就被传染了?我们不禁庆幸没带他一起来,但又有点想看如此肥硕的身材要怎么飞檐走壁。
“也不是都会变怪物,有些人会直接死。死得不留痕迹。”大卫又说,“比如烂操他就已经……”
我们的心头就像压了一块切糕那么沉重。一个朋友在我们毫不知情的时候永远地离开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不真实了。
“我们五个比你们更早来到这个岛。然后发现学校居然在这里。”大卫说,“接着,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就激活了病毒,然后一切就乱套了……我想说反正快死了,不如死在宿舍里。结果没等走到,力气就用完了……想不到还能见到你们……你们千万不能被感染,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我们的眼眶都湿了。
“真……真高兴能……”
大卫没能说完最后的台词,他维持着一个笑容,忽然溃散得无影无踪。
与我们所想过的死法都不一样。竟然是如此彻底、如此让人措手不及!他就像是融化在了空气里。烂操也是这样死的吗?这座岛上似乎还住过其他人,现在却一个都看不见,也是这个原因吗?
病毒,竟然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气氛从来没有这么严峻过。好半天,嬷嬷哭着说:“我们做错什么了?”
我想了想,问:“你们看过《漂流教室》么?”
“我看过。”415只有锅炉工勉强能在漫画涉猎上跟上我的节拍,“就是那个,一间教室莫名被转移到了未来,还带着一整个班的人,对吧?……你觉得我们学校也是一样的情况?”
“我也只是乱猜。”我苦笑了一下,“假设这座岛是个超自然的地方,那么有这种病毒就能理解了。然后我们学校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被转移到了这里,可能已经转来很久了,所以破落成了现在这样。再然后,我们十个在翻船后莫名其妙进入了这个时空……”
“我可以说我听不懂吗?”八达大叫。
“反正,应该有某种办法能让我们返回原来的世界,对吧?”锅炉工问。
“对。前提是我们能活得下来。”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