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孤岛病毒事件(2 / 2)
“啊!”
嬷嬷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指向上空,嘴巴情不自禁地张大。
老……老蜗和排长!
【大逃杀真真是极惨的】
他们出现在宿舍楼的最顶层,双双歪着脖子,瞪圆眼睛,居高临下地盯着我们。
我已经受够这个姿势和表情了!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吗!
“咻!”得到病毒的加持,排长与老蜗神乎其技地直接从那么高跳了下来!他们像两道闪电劈在我们的身后,直接封住了我们的回头路!
“咿呀呀呀呀!”嬷嬷双手捧住脸颊乱扭着惊叫,我们跟收到了信号一样拔腿就跑!距离我们最近的是食堂,我们慌不择路地跑了进去。两头怪物如影随形。
“哇啊啊啊!”锅炉工惨叫,他被排长抓住后颈,一把摁在了墙上!
“魂淡!”我们也不是只会坐着挨打,我们也会反击的!食堂虽然已经门可罗雀,但生锈的消毒柜里还收着一堆餐具。八达随手操起一张每个食堂都有的餐盘,用力朝老排后脑勺一敲。“咣当!”那薄如蝉翼的货色一下子就变形了。老排转过身,改成攻击他。
“魂淡!!!”我和嬷嬷窥准时机,一人高举一摞碗,没头没脑地朝老排砸了下来!连绵不绝的破碎声中,排长狼狈倒地。
那边厢老蜗杀上来了,我们不敢怠慢,操起锅碗瓢盆什么的就朝他丢过去,顽强的老蜗就顶着这些散发着浓烈生活气息的枪林弹雨前进。我们拦他不住,只能边砸边溜。
食堂共有两层。我们从一楼跑到了二楼。那里当然是空无一人,看不到锅炉工曾深深暗恋的食堂妹阿玲。食堂与宿舍楼之间有一条通道相连,我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去。
“找地方藏!”锅炉工吼了一声。老蜗与排长的移动速度实在太快,用跑的我们绝对不是对手!于是沿途每看到一个房间,我们就会立刻冲进去。
来到四楼的时候,队伍散了。嬷嬷一头扎进了厕所,我和锅炉八达却溜进了自习室。排长与老蜗也立刻兵分两路,一个进了厕所,一个进了自习室。
当我们操起满地七零八落的课桌椅劈头盖脸地砸老蜗时,嬷嬷凄厉的惨叫响起。之后,是漫长的宁静。
嬷嬷……被干掉了?!当看到排长独自从厕所里出来时,我们的心像是出逃去了北极。尽管已经没有工夫分心,我们还是难以将目光从厕所门口移开。
嬷嬷再没有出来。我发现,我甚至希望看到他以歪脖子的怪物姿态出来,那样至少他还活着……但是嬷嬷没有出来。排长没有理由放过嬷嬷的,所以他……他是像大卫、烂操一样,人间蒸发了?
“呜啊啊啊啊!!!”八达克制不住地发出悲鸣,居然逆向行驶,想要去跟老排拼命!也许因为嬷嬷在415的人缘是最好的。八达经常大模大样地吃他的东西,嬷嬷也不在意。我们经常这么感叹:“啊,嬷嬷,你用你甘甜的乳汁,哺育了八达成长……”
我们和八达一样悲愤,但我们不能去送死,我和锅炉一边一个,拖着八达就跑。
很可笑的是,虽然学校已经变成了这样,但415对我们而言,仍旧有着家一样的号召力。我们几乎是本能地朝着当初朝夕相处的宿舍奔去。
门已经溃烂腐朽、摇摇欲坠了,我们推进去的时候,它整个掉下来摔了个稀巴烂。
十张床。每张的床头都有一个书架。正中间是两张大桌子。窗户两侧是十个嵌入墙壁的小衣柜。……非常普通、非常简陋的一个宿舍。现在看来条件更是差得变本加厉。因为几乎什么都被破坏了。完全就是个废墟了。可即使这样,踏进来的时候还是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
曾经的十个人,已经有三个挂掉了。然后有两个在追另外三个。还有一个留在海滩上,生死未卜。还有一个至今没有出现过。
还在上学的时候,即使我们想过有一天会各奔东西,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四分五裂。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锅炉工叫道:“快把门堵上!”我和八达立刻手忙脚乱地抬起那破门板挡住入口,怕不够,又将破床烂桌子拖过来加码。
“嘭!嘭!嘭!嘭!”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擂门。我们三个连忙把自己的身体也压上去。这才勉强挡住了那两个怪物破门的攻势。
不久,动静稍微停歇了。即使怪物也会累的吧?我们气喘吁吁地对视,稍微松懈了一点。
“嚓!”一只拳头忽然击穿了所有防御,直接伸了进来!更一下子掐住了我的脖子!是老蜗!丫为什么尽挑自相残杀的时候各种开挂啊!
说时迟那时快,锅炉工从地上拾起了一样东西。喔喔,那竟然是他的生涯神器——电热棒!就是插入热水瓶内不消片刻便能让它发出“咕嘟咕嘟”惨叫的那货!当然现在是没电源可用,但锅炉工还是得心应手地挥起电热棒照着老蜗的魔爪狠命一斩!老蜗吃痛地缩回手,我得以解放,咳嗽不已。
锅炉工的行为激励了八达,他觉得也应该给自己找一样趁手的兵器。窗户下边躺着一个哑铃,那是以前咱们拿来练力气的,八达赶快跑去拿哑铃。
当八达弯腰去拿哑铃的时候,窗户外出现了他万万没想到的人。
排长!这家伙原来没有跟老蜗一起撞门,他选了另外一条道路来杀我们个措手不及!八达没能把哑铃拿到手,就先让老排缠住了,“啊!!!”排长恶狠狠地咬着八达的脖子,那样子太尼玛像吸血鬼了!他咬得是如此投入,连八达的脚步已经开始虚浮都没发现……
身子一晃,八达朝着窗外栽去。
“八达!!!”我和锅炉工不顾一切地冲到窗边,却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看到,八达带着一脸万念俱灰的表情、也带着仍旧箍住他的老排一起下坠……
在我们眼中,那一幕完全是无声黑白的慢镜头。
他们没有摔得血肉模糊,几乎是在挨到地面的瞬间,他们融化在了空气里。
我和锅炉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们瘫软在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老蜗。
我们都来不及见烂操最后一面,他就挂了。
大卫在为我们授业解惑后也挂了。
嬷嬷被排长堵在厕所里干掉了。八达与排长同归于尽了。
415的人口已经减少了一半。
接下来完蛋的,就是我们俩吗?
“老蜗你魂淡!枉我给你烧过那么多水!”锅炉工哭嚎着。
“救命啊!有没有人来救命啊!”相比之下我的叫喊就有意义多了。
老蜗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心满意足的冷笑,他前进的脚步,没有疑惑。一个只穿泳裤的男生奸笑着逼近两个只穿泳裤的男生。真不想承认这就是自己的人生片尾啊!
就在我们的绝望快要达到顶点时,一双手从老蜗身后伸了过来,捧着老蜗的脑袋,做了一个扭的动作。
<!--PAGE 10-->【爱与痛的边缘】
当老蜗看清攻击自己的人是一灿时,他露出惊诧的表情。
一灿的那招实在是太帅了,随着他的扭螺丝动作,老蜗跟陀螺一样凌空旋转一周,落地,消失不见。
……415头号花美男一灿大大我是你的脑残粉唔啊啊啊!!!
我和锅炉工几乎是哭着扑进一灿怀里的。顺便说一下,一灿也只穿泳裤。他的身材真棒啊。当然这不是我们投怀送抱的原因。我们只是太鸡冻了。
至此,415的十个臭男人终于都出场了。姗姗来迟的一灿曾引起我们许多遐想。他是挂了?是还安好?还是也成了怪物?……现在他终于回归了,并且还及时救我们于水深火热!话说当时可真是一尸两命啊,一尸是老蜗,两命是我和锅炉……
我们有太多的话想问一灿,却见他一脸呆滞的表情。虽然说帅哥就算挖鼻孔都帅,但这样的一灿还是让我们很陌生。不等我们反应过来,一灿忽然伸手把我们一推——那是怎样的力气啊!我们被推得飞起来,撞到了墙上!
“一灿?!”锅炉忍痛道。
“……他也中了病毒!”我惊道。
是的,一灿明显也中了病毒,否则他怎么能一招秒掉老蜗、又对我们造成这样的伤害?只见一灿的眼睛一会儿瞪圆,一会儿又恢复正常;脖子也是一会儿歪下去,一会儿又正回来……看起来,就像是正努力地跟什么搏斗着。是病毒吗?他正在用理性压抑自己体内的病毒吗?!说真的那时我的心头燃起一丝希望:这病毒并不是无药可救的,应该还有某种办法能够克制它!
“坏肘(快走)……”一灿艰难地对我们挥挥手,吐出他那广东与福建混血的普通话。
“一灿,你没事吧?”我们关切地问。
一灿捂住了脸,全身痛苦地颤抖着:“里萌债八坏肘,偶怕偶费(你们再不快走,我怕我会)……”
我和锅炉工的内心都充满了悲伤。不该是这样的啊!正常情况下,我们应该就如此夸张的普通话展开欢乐的吐槽不是吗?可为什么现在完全没有笑的心情!为什么前一秒还宛如怪物猎人的一灿,这会儿又打算像无良漫画家富坚义博那样把猎人给停掉呢!
婆婆妈妈是最误事的。很多电影里早有前车之鉴:原本明明可以干掉某人,却非要端着枪唧唧歪歪一堆,然后被人家反败为胜;原本明明可以逃掉的,却非要在走和不走间纠结半天,最后想走也没得走了……
我们终于决定放弃俊美的一灿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灿不再脚踏两条船。他正式选择了成为一名怪物,别人做出来就各种滑稽的歪脖子动作在他却别具风味,真不愧是一灿啊!
锅炉工还来不及发出叫声,就被一灿给抓住了,“唰!”一灿的动作比老蜗和排长还要快,还要果断!锅炉工的肩胛骨似乎立刻被捏碎了,一灿就跟扔一团废纸那样又将他扔回了宿舍里!他躺在角落,不断抽搐,已经完全动不了!
<!--PAGE 11-->完全动不了的还有我。怎么这病毒也是外貌协会的吗!越帅越能发挥它的力量吗?我没听过这种事啊!
我想去帮锅炉的,却完全迈不开步子。我想丢下他逃跑,却连这么自私的念头都无法付诸行动。我只能看着我的好朋友被另一个好朋友杀掉……
锅炉工在这时不见了。
……不见了!他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一灿刚才并没有咬过他啊。貌似这个病毒是需要通过唾液血液一类媒介来传播的,否则的话我刚才也与怪物们有过肌肤接触,我也早该发作。在我的印象里,锅炉工并没有机会染上病毒,那么他为什么会消失?人间蒸发难道不是病毒感染者的死亡特权?
锅炉工没了,一灿的目标就只剩下我了。他闪电一样向我冲来,死亡的阴影漫上心头,我总算能动了,我在千钧一发之际踉跄避过一灿。性感的泳裤几乎没有被他刮下来。
一灿冲力过猛,落到楼下去了。但他没有怠慢,很快又跟蜘蛛侠一样飞檐走壁地蹿了上来。我拔腿就跑!因为一灿是自下而上的,所以我很自然地被赶着往更高处跑。跑上了五楼,跑上了六楼,跑上了七楼!
七楼通往天台的门也早已经被破坏了。就这样,我上了天台。四周顿时一片开阔,但我也正式被逼到了一个走投无路的境地。
一灿出现了。似乎他也察觉了这就是最后,他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人的心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可能是物极必反的缘故,那一刻我忽然变得极其平静。
该结束了吧。我想。烂操、大卫、嬷嬷、八达、排长、老蜗、锅炉……全都消失了。金氏虽然生死未卜,但肯定不会有空来救我,而我绝对不是一灿的对手。说真的我能一直跑到现在已经很逆天了。
不知道被咬是什么感觉。被咬后我是会变怪物呢,还是当场蒸发?想想还是蒸发了算了。变成怪物不能算是活着,省得去害别人了。
从我所在的角度,能够看到一间宿舍。那是春菜的宿舍。我曾经多次出入那里,渡过了许多难忘的时光。嗯,临死前勾起美好的回忆,其实挺幸运的啊。
更多的美好回忆却是与415的各位共有的。各位,真没想到我们会是这样分崩离析收场啊。
想得越多,我越是悲伤,甚至起了一种自暴自弃的感觉。
这么说起来,活了二十多年经历了许多事,却还没试过蹦极呢。横竖是死,不如选择新鲜点的方式吧?虽然这个蹦极注定是单程。
我向着天台边沿走去,毫不犹豫爬上了围栏,摇晃了两下才稳住身形,片刻觉得有些可笑:都要自杀了还稳什么?话说回来,这高度还真他喵的吓人啊!
“再见了一灿。”最后的关头,我还是想做个有型的总结,“变成这样,我知道你也不想的。你一直都是很温柔的人。大家是好兄弟,我不会怪你。不过我也不想被一个男人啃到死,所以我决定自杀。”
<!--PAGE 12-->让我意外的是,听了我这话,一灿却呆住了。原本已经摆出冲刺姿势的他,居然缓缓后退,表情满是不知所措!诶,奇怪了,没有理智的怪物会在乎我的死活?还是说,一灿的人性一面又开始占上风了?拜我那一番煽情的话所赐?
一灿的脸上甚至出汗了,他继续后退,不一会儿,就离开了天台。
……这就走啦?紧张感如潮水般慢慢退去。我可以认为自己死里逃生了吗?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仍然踩在危险的围栏上呢。我赶紧从上面跳下来。双脚重新踩到坚实的地面,我有想哭的感觉。
一灿还会出现吗?不出现的话,我接着该干什么?去找金氏?去找离开这座岛的方法?
我就坐在地上胡思乱想着,同时警惕地看着门口。一有不对劲,我还是要跳的。
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接下来的声音:
“段段——”
我全身一震,猛地跳了起来!那是嬷嬷!是嬷嬷的声音啊!
嬷嬷还活着?!他还活着?!对啊!我并没有确认他的死亡,知道的只有他跑进厕所后一阵惨叫。那也许是他在害怕,未必就是遭到毒手了啊!虽然我想不出嬷嬷是如何脱险的,但此时此刻能听见他喊我,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嬷嬷出现在了天台上。真的是他!那张又受又帅的脸配上胸肌,真是令人怀念的违和感!嬷嬷张开双臂向我跑了过来,我也毫不犹豫就朝他跑了过去!喔喔!两个只穿泳裤的男人就要热情相拥了!世俗眼光都去shi吧!这么激动人心的场面不抱一下还让人活吗!
……
靠近嬷嬷的刹那,我觉得全身一软。而嬷嬷的手按在了我的肚子上。
“对不起啊,段段。”嬷嬷勾勾嘴角,冷笑,“其实我是最终Boss,你没想到吧?”
怎么会……这样?!不等我再多问一句,世界已经模糊,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骚年派的脑内漂流】
“喔喔,醒了醒了,总算醒了!”
“真是难搞的家伙啊!”
“居然闹到要自杀,服了你!”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狭小的房间。我的头上戴着一顶奇形怪状的帽子,上面延伸出许多金属线,而在我的床边,是嬷嬷与一灿,他们同样戴着那顶帽子,上面的金属线跟我头上的紧密相连。
至于415的其他人,也都在,老蜗、排长、锅炉、八达、大卫,在我们身边围成一圈。隔壁**躺着金氏。喔,有个人不在,烂操不在。
所以这是在闹哪样啊?我正在大惑不解,一扇门被推开了。一位目测医生模样、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边吃鱿鱼丝边走进来,看到我就说:“喔,你也回来啦。”
“段段,这是我哥。”排长引荐道,“他是个医生。”
我努力地拼凑记忆,确实是见过这个男人的。我不是说过吗,现在是大一的暑假,排长邀请我们全员来他家避暑,住的就是他哥提供的房子。话说这趟合宿真是愉快啊。自己做饭、唱歌、爬山、游泳、坐船出海……坐船出海!
<!--PAGE 13-->那就是一切的起点。船翻了,我们全都落水了,然后漂流到了那个恐怖的岛屿!在那里的经历顿时全部复苏,我惊恐地看着排长他们。
“我来解释一下吧。”排长的哥——我们就叫他连长吧!连长说:“你现在是在一家医院里。你们溺水后就被送到这里来了。五个人抢救醒来了,还有五个昏迷不醒。”
我立刻想到了岛上的势力分布。我、八达、金氏、锅炉、嬷嬷,不就是五个人?
“你们当时估计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要救你们,已经不能用一般的医学方法了。”连长侃侃而谈。
“那……要怎么办?”我问。
“别看我是这家伙的哥哥,”连长指指排长,换来一句“什么叫这家伙”,“我可是以诺贝尔奖为目标的。目前也正参与研究政府拨款的一个秘密项目。因为很前卫,所以不能对外公开。但事关弟弟的朋友们,也只能破例试试。”
连长指示我看一台仪器,是那种医院里非常常见的、用来捕捉脑电波的仪器。如果上面的波形呈一条直线,就说明人已经挂了。
“透过研究脑部活动信号,我们可以破译出一个人在想什么。反过来说,如果能够人为地输入某种信号,就能够反过来影响一个人的脑部活动。”连长说,“你可以理解成,为一款游戏编写代码。只是形成的画面不在屏幕上,而在你们的脑子里。”
我恍然大悟:这么说,那个无人岛其实是个只存在于脑海里的世界?!
“你的理解力不错。”连长看到我的表情,表示赞许,“因为时间仓促,我来不及为你们编造更复杂的世界观,就草草弄了个岛。然后你们的脑子里有关于自己学校的现成资料,我就借用了一下,所以岛上还会有个学校。”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们当时都快死了。要让你们活过来,就必须最大限度地激发你们的生存欲望!”连长解释,“人只有被放到难以理解的环境,才会恐惧,才会不安,才会产生活下去的本能。想想,如果这个时候再出现一群要你们命的怪物……不过怪物编起来太麻烦了,时间不等人,我就把你朋友的脑子与你们的连接在一起,让他们来扮演。”
“不对啊,既然是虚拟空间,为什么我们还会感觉到疼痛?”
“因为疼痛同样是一种信号。我只要编写代码、刺激你的大脑,就能够让你产生痛感。有了痛感才真实。顺便说一下,扮演怪物的那几位之所以运动能力超强,同样是代码的效果。当然,如果他们怎么都杀不死,也会削弱你们的斗志,所以他们被设定成一旦遭遇了致命打击,也一样会消失。”
“可是何必要那么麻烦?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我其实昏迷着,不快点儿醒来就会死?”
<!--PAGE 14-->“你以为生存欲望靠嘴巴说说就能激发?当然是必须靠真刀真枪!危急关头人才会迸发意想不到的能量啊。”
连长兵来将挡地解答着我的疑问,渐渐,我的思路越发清晰。各种不自然的地方,此刻纷纷触类旁通。
因为病毒根本是鬼扯的玩意儿,所以我们被咬了都没变成怪物、而是“人间蒸发”,也就可以理解了。那其实不是蒸发,是醒来了吧。比如八达,他在坠楼的时候蒸发了。那一刻,他想活下去的欲望必然是达到了顶点。
锅炉工为何在没被“感染”的情况下消失,也可以理解了——他那时候太害怕了,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已经足够,不需要借助“被杀”的步骤,就足以回归现实。
“我超想当怪物的,却抽到了一个下下签。”大卫**扰,“他们让我扮演一个濒死的角色,用悲壮的遗言鼓励你们坚持下去。”
“所以连出场都没出场的烂操到底是……”我问。
“喔,他发现这个医院有个护士很漂亮,就去泡她了。只好把他设定成早就挂了。”排长说,“还是我够意思吧?整部戏有一半是我在带啊!死也死得很干脆!”
……此刻我只想诅咒烂操屌丝一辈子。
“我一直非常想玩这种真人扮演的游戏。”游戏狂魔老蜗瞪着一灿说,“结果这家伙突然杀出来,把我的乐趣剥夺了!”
“偶竟去滴四间太网了(我进去的时间太晚了)。”一灿不好意思地说,“一到辣里,就抗到里要撒他蒙,偶就条件晃色(一到那里,就看到你要杀他们,我就条件反射)……”
所以一灿把老蜗干掉什么的,只不过是他当时还没有进入状况而已!不过一灿还是很聪明的,他迅速编了一个“人性与兽性的抗衡”剧情来交代这一段,然后就非常自然地过渡到了屠宰我们的模式。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这时嬷嬷开口道:“我确实是在厕所里被排长干掉了。醒来后,他们简单告诉了我整件事。不久一灿退出游戏,告诉我们你要自杀。”
“自杀代表放弃,跟求生欲望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你当时要真跳下去了,就真的得死了!”大卫说,“这就非常难办了。逼你吧,你会寻死;不逼你吧,你又醒不过来。”
原来这就是后来嬷嬷出现的原因啊。我没有目睹过嬷嬷的死亡,所以他的再登场就比其他人更有说服力。说服力是很重要的,一旦我开始怀疑这是个局,紧张感就会降低,求生意志也会趋于薄弱。
嬷嬷的出现,再次激起了我活下去的决心——谁会在看到仍旧在生的老友时仍然想着死呢?从本来打算自杀的绝望到重新充满希望,这之间有着巨大的落差,正是这高涨的求生欲望,让我最终从那个世界消失,活了过来。
<!--PAGE 15-->“这么说来,我不是被你杀掉而回来的。”我问嬷嬷,“那你最后干嘛要说你是Boss?”
“人家,”嬷嬷含羞,“人家难得玩一次Cospy,总会想耍酷嘛!”
……是不是所有的男生都这么蠢?不要随便在毫无意义的地方寻找浪漫啊魂淡!
不管怎么说,这个计划成功了。我要感谢连长,感谢努力救我的各位。想不到能以这样的方式体验一把国家秘而不宣的高科技,真是赚到了。要说唯一的遗憾,那就是我从头到尾扮演的都是个受害者。其实我也很想体验一把扮怪物是什么滋味啊!
“看你们这么皆大欢喜的,我也很高兴。”连长这时说,“不过,你们好像忽略了一个人。”
他指了指隔壁床的金氏。对喔!金氏还留在那个无人岛上没有回来啊!尽管他被排长咬过,但显然这胖子皮糙肉厚,不至于因此产生死亡阴影,那也就不会有足够的生存欲望让他醒来。不出意外的话,他还在那片海滩上痴痴等待着我们归来吧!
我和锅炉工、八达对视,彼此的表情心照不宣。还等什么呢!是时候上演苦逼的逆袭了!
“这个胖子就决定由我来虐吧。”我说。
“不不,别跟我抢,金氏是我的。”八达说。
“别争啦,金氏那么肥,一条腿就够我们玩一晚上了!”锅炉工大叫,“出发吧!”
……
一阵奇妙的恍惚之后,我们这三个前受害者,又再次回到了那个无人岛的海滩,并且第一时间看到了正躺在那里做日光浴的金氏。我们非常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这是很严肃的演出,可不能笑场啊!忽然有点理解排长刚出来时的“似笑非笑”了呢……对了,应该摆个比较恐怖的Pose。什么样的呢,就决定沿用排长他们的创意吧!
我们装模作样地把眼睛瞪圆,把脖子歪向一边,晃晃悠悠地走近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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