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推销人生事件（2 / 2）
我们争先恐后凑过去，看到个戴墨镜的脸长得像卷福的男的跟大婶深情相拥，锅炉工涨红了脸大叫：“不是！还有，你们去死！”
“那是这个咯？”嬷嬷八卦地指着另一个健美汉子的独照。
“不造！表问我！”锅炉觉得这种问题多答一个都是羞耻py。
这时门开了，一个毛茸茸的熊一样的男人走了进来，一屋子男生让他吃了一惊，冲锅炉一扬眉：“伊娃，这些你朋友？”
“对……对啊……”锅炉工尴尬地点点头。原来你叫伊娃啊！
熊男打量我们：“好年轻，刚发现真正的自己吧？”
这问题怪怪的，但我们纷纷点头。不倾国，不倾城，不给锅妈妈添一点麻烦。
熊男温和地笑了，满脸络腮胡都在抖动：“要加油啊！有啥不懂可以好好问问伊娃，我也会帮你们介绍像我这样的好男人！”
等等，这什么对白？！我们疑惑地看着锅炉，丫不敢跟我们对视。一灿忽然注意到了什么，压低声音跟我们说：“脑锅系八系有……佛结（老锅是不是有……喉结）？”
我的第一个想法是男的有喉结多正常啊……随即意识到现在锅炉可是个大婶！有喉结的大婶？！这一惊非同小可，再细看锅炉浓妆艳抹的脸，本来还只道是女的都会乔装打扮，现在看来好像是……为了……掩饰……胡渣什么的……
“你们看，伊娃以前长这样，那时她的名字还叫奎阿兵捏！”爽朗的熊男从墙上撕下一张照片，正是嬷嬷好奇过的那张，“差很多吧？这就是努力的结果。当然我也有一点功劳，比如多年来坚持每天帮她上妆。”
“求别说……”锅炉快哭了。
“还害臊咧！你明明这么美。哦你这么美，你这么美，你这么美、美、美……”熊男坏笑着在锅炉臀上一捏，引吭高歌。
我们已经笑不出来了，本来只是觉得锅炉变成家庭主妇槽点略多，现在这展开……而锅炉显然知道自己这身不能说的秘密，每个毛孔都散发出“地缝在哪里啊地缝在哪里”的气息。
“好了。”熊男话锋一转，“天下同好是一家，现在轮到你们重生了。”
我们大惊失色，这么说来刚才的确是被问过“刚发现真正的自己吧”……而锅炉跳起来大叫：“不错，让我们一起前往新世界吧！”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是著名造型师哦，秋小葵用了都说好。”熊男笑眯眯地说，“大美就在身边，何须前往泰国！”
这俩一唱一和又都很强壮，感觉这一趟是躲不过了，我们闪电交换目光，不约而同地——把大反派踢了出去。大反派一脸惊愕地回头，听见我们诚恳地说：
“啊我们主要是陪他来的啦。”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星期三与星期四的交界，对锅炉来说凶险万状。当时的情况是熊男意欲跟伊娃欢喜一番，还神秘地拿出两件朴素的袄子说要玩村长三戏小寡妇主题，锅炉宁死不从，熊男反而兴致大增，觉得爱侣的演技完全符合小寡妇欲拒还迎的情怀，眼看锅炉就要告别他纯白的十九岁……
十二点到了。像是灰姑娘的魔法忽然失效，锅炉瞬间来到一辆车内，十指大动的熊男被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取代，一个开车，两个左右夹着锅炉坐。锅炉发现自己的造型跟他们差不多。
“我们这是去哪儿？”锅炉工镇定地问。
“酷哥这么问，我竟无言以对。”黑西装之一说。
“别反抗老大我们还是好朋友。”黑西装之二说。
“老大？”锅炉猛然醒悟他们的气质完全就是电影里混社团的，看这架势听这口气，他好像还有点麻烦啊！
“那个……能不能好好谈谈？”锅炉工小心地问。
“我们只是按老大吩咐办事，请酷哥跟他谈吧。”
车子飞快驶过一片五光十色的街区，在一座闹中取静的高档会所前停下，锅炉被客气地请下车，又有新的黑西装迎上来说：“酷哥请，老大在里面。”
锅炉已经确定这是鸿门宴了，他几乎是颤抖着跟着一名黑西装走进会所，走过一段拐弯抹角的路后，来到一间蒸汽氤氲的浴室，那一刻锅炉居然有点期待自己是被请来搓澡的。
池子里泡着一个男人，威武雄壮如套马的汉子，浑身刺青，黑西装退下后，浴室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俩，锅炉听见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说：“怎么不下来？”
“这……这位先生……”锅炉已吓傻。
“呵，当初陪我看月亮时叫我老大，现在新人换旧人了，叫我先生。”
“不是……老大，其实我一点都没变，看到这么一大池热水还是会觉得烧起来肯定超过瘾，哈哈哈。”锅炉胡说八道，拖延时间。
“还说没变？！你根本已经忘了我们的从前！”老大忽然一拳砸在池里，水花四溅，“为什么要背叛我？！”
锅炉没想到贵圈如此乱，欲哭无泪地说：“我只是觉得真正的爱情必须是走心的……”
老大凶神恶煞地瞪着锅炉：“阿备，当初我们约好一块打江山，就是在这样的池子里，彼此赤诚交心，商定生死与共。那些荣华富贵，你有我有全都有哇。为什么你还要去投靠麦蛇伦？！”
锅炉猛然醒悟这不是三角恋而是帮派之争，顿时羞涩万状，恨不能红着脸躲避，心中暗骂都是415把他带坏了。而老大看他那表情，以为是当头棒喝起了作用，改为温和劝导：“你把吞掉的那批货吐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什么货你懂的。”
“电热壶？”锅炉从个人兴趣的角度猜测。
老大越发觉得锅炉不合作，他沉下脸来：“你打定主意要跟我撕逼？”
“你……你等我一天，明天我们再聊……”锅炉工不敢多说了，转身想溜。
“想跑？抓住他！”老大怒吼。
许多黑衣人仿佛从地里钻出来似地出现在锅炉面前，二话不说朝他围来，锅炉本能地挥拳出脚，迅速放倒了两个，并从其中一个怀里摸出了枪。场面变成了持枪对质，锅炉暗暗叫苦，变成什么人就会有他的本事，昨天他像个大婶一样炖汤时就已经亲测有效。毫无疑问刚才那几下子是这个酷哥的反射神经在起作用啊，彻底害苦他了。
“酷哥放下枪，弟兄们都不想闹得太难看！”一名黑衣人痛心疾首，“当初酷哥落入敌手，为了组织宁死不屈，几乎被虐到怀孕，我们都特别敬重您！”
“……那到底是什么折磨方式啊喂！换别的东西敬重吧！”锅炉大叫。
“觉悟吧！阿备！”老大的声音凶狠地响起。
锅炉忽然朝天花板开了一枪，“乒乓”声中，灯碎了，走廊整个一黑，锅炉工趁机飞奔，边跑边持续爆灯，然后瞅准一扇窗撞了出去。
“哗啦！”锅炉在地上打着滚，虽然脸和手都受伤了，但总算逃出来了，临近的一辆车上有司机，锅炉上车，无奈地拿枪指着他：“快开！”
“酷哥别冲动啊！当初您为了组织起早贪黑，几乎忙到怀孕，我们都爱您！”
“……所以说这个酷哥到底是负责什么的！快开车啦！”
怕死的司机只得从命，车子开离会所前，锅炉还伺机爆掉了两辆车的车胎，枪法真心不弱，尽管危在旦夕，锅炉还是有些兴奋。
跑车一路狂奔，追兵陆续有来，司机哭喊：“酷哥投降啦！当初您为组织筹集资金……”
“闭嘴！去警局！”锅炉工说。
司机惊呆了：“……别开玩笑了，您不是该去投奔麦蛇伦？自首是能保命，但您和老大的黑历史那么多，条子一查大家都完了！”
“嗯嗯，那太好了。”锅炉工已经大彻大悟，没错，与其亡命天涯，自首还有可能为民除害。酷哥也不见得是好鸟嘛。
“别酱……老大垮了我们还混什么？我努力点带您逃掉还不行吗？”司机真快哭了，“还有，老大知道您的暗恋对象，一定会报复在她身上的，您就算不为自己想……”
“你说的我根本听不懂。不过既然会连累很多人，那更是早自首早好了！快！”
<!--PAGE 10-->车子在司机的啜泣中呼啸前进，锅炉工看着倒映在黑色玻璃上他的脸庞，忽然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
【我就在此刻忽然遇见你】
第五天。
睡到自然醒的锅炉工，第一感觉是很不舒服，他发现自己手脚被绑着眼睛被蒙着，嘴里甚至塞着东西！只少一根滚烫的皮鞭，他就会开始怀念昨天的亡命生涯了。
“醒了吗？朵朵？”
锅炉全身一震，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这是……姚姐的声音？！
“朵朵别怕，妈妈在，很快会有人来救我们的。”的确是姚姐，她的声音疲倦而沙哑。
很显然，姚姐和朵朵现在正被囚禁。锅炉幻想过无数次她们过得好不好，没想到……是什么样的机缘，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下重逢？
开门声响起，锅炉工听见进来者骂道：“这碧池居然把布吐出来了！”
“求求你们放了我们，钱你们随便拿走……”姚姐则颤声哀求。
“自作多情，你以为我们是为了钱绑的你们？”一个粗声音说。
“要怪就怪自己不该勾引那个姓兵的吧。”另一个细声音说。
“兵先生？我跟他不熟，他只是来我打工的店里吃过几次饭……”姚姐忙分辩。
“闭嘴，把她的嘴堵上！”锅炉听见那两人对姚姐动粗的声音，血往头上涌，疯狂挣扎起来想要保护她。
“朵朵，想尿尿是吗？”慈母姚姐误会了，“两位大哥，我们不会乱叫的，请让我带我女儿去上厕所。”
“穷讲究，拉在裤子上吧。”粗声音说。
“等等，还不知道要守着她们多久呢，万一还得帮忙收拾那可麻烦了啊。”细声音说。
粗声音大概觉得有道理，锅炉工感到身体轻松了，有人解除了他手脚的束缚，他忙配合着把嘴里塞的脸上蒙的也摘下来，视线终于恢复清晰，他看到了姚姐，同样被松绑的姚姐一把抱住了他。锅炉一呆，也不顾一切地抱住她。
姗姗来迟的勇气，在那一刻暂停了时间。
“朵朵乖，妈妈带你去尿尿。”姚姐轻轻对锅炉说，然后抱着他去了卫生间。
这是一间全然陌生的屋子，锅炉飞快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大门距离她们的囚室最远，屋内没有适合妇孺的作战工具，窗帘紧闭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一切都对她们很不利。
进了卫生间，锅炉工做的第一件事是指着靠近天花板的一扇窗对姚姐说：“姚……妈妈，把我托上去。”
“你出不去的。”姚姐惊讶地看着女儿。
“妈妈，快！”
姚姐就照办了，锅炉的确无法通过那窄窗，但是顺利看到了外面，原来这屋子位于荒郊野外，最近的屋子也在几十米外，锅炉工费力地移动视线，惊喜地眺望到了一条公路，甚至看到了路牌！
<!--PAGE 11-->“快一点，别磨蹭！”门板传来不耐烦的敲打声。
姚姐不得不抱着锅炉走出了卫生间，那俩家伙又麻利地用胶带把她们绑了起来，锅炉忙卖萌说：“大葛革，表绑人家好咩？”
“呵呵，绑起来的滋味十分酸爽哦。”不是萝莉控的大葛革拒绝了。不过，可能是看她们刚才表现还不错，这次没有蒙眼塞嘴。
囚室的门又关上后，锅炉工的脑子飞速转动，虽然知道了位置，但不能搬救兵也是白搭。智取吧，动都动不了……当然，如果能拖过十二点，他就自然会换一个地方了。问题是他不能保证“下家”的情况，万一对方在外地，又或是自身难保，那该如何施救？
“哥，我们要看她们多久？”细声音在屋外问。
“不知道，听说那个姓兵的跟老大正式闹翻了，现在逃亡中，老大让抓这对母女，也是因为据说那家伙喜欢她们。”
锅炉工大吃一惊：这剧情怎么如此熟悉，那不就是他昨天的演出吗？原来“酷哥”、“阿备”跟“姓兵的”是同一人？这么说他的全名是……兵酷备。感觉在哪里听过……
锅炉工猛然又想起，他之前一直觉得哪里见过兵酷备，现在知道了：昵称伊娃的大婶跟他合过影啊！那面照片墙上贴的！搞不好他们有过一腿……
手脚不能动，脑子似乎更好使了，锅炉工随即又想起熊男提过伊娃的名字：奎阿兵。因为太怂所以他记住了。然后熊男又说他曾服务过秋小葵，这么说，伊娃跟秋小葵也可能接触过？
锅炉工激动起来：他本以为每天变成谁完全是随机的，现在看来存在一定的规律！首先，转移者和被转移者之间应该存在某种联系，而不是完全的陌生人；其次，他们的名字头尾发音必须相衔，仿佛接龙效果！
第一天的乞丐叫什么，锅炉不知道，但料想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大概是qiu发音；第二天锅炉变成了秋小葵，乞丐与偶像的联系大概也就是“知道有这么个人”；第三天的伊娃原名叫奎阿兵，他跟秋小葵大概因为熊男的关系接触过；第四天，奎阿兵转移到了兵酷备的身上——他们曾是好基友；而这第五天，兵酷备变成了朵朵，一来他们互相认识，二来，虽然大家一直管朵朵叫朵朵，但她其实是姓贝的！
换句话说，明天，锅炉工将从朵朵身上转移到一个名字以duo打头的人的身上，并且那个人还是朵朵曾经接触过的。如果锅炉能够利用好这个设定，也就意味着他能选择接着的最后一日人生！
怎么做？怎么做？
“朵朵，不要怕。”姚姐见女儿一脸心塞，连忙安抚，“我们都会没事的，很快你又能跟旺旺一起玩了。”
“旺旺？”锅炉不解。
“我们不在家，旺旺一着急，就会去报警的。”
<!--PAGE 12-->姚姐说着哄小孩的话，锅炉慢慢听懂了：旺旺是一条狗，大概是姚姐买给朵朵派遣寂寞的。锅炉突然眼睛一亮。他说：“姚……不，妈妈……”
姚姐轻声问：“怎么了？”
锅炉工心头一颤，忽然冲动地问：“你想陈老师吗？”
“陈老师”是朵朵对锅炉的尊称，姚姐当然一听就懂，她露出一个苦笑，说：“朵朵想他了？妈妈以后带你去见他，好吗？”
“你……讨厌他了吗？”
姚姐轻轻摇摇头。
【天才眼镜狗】
极其难熬的一天快要过去了。
锅炉工寻思着，当他是兵酷备时，他选择了自首，并把向司机打听来的兵酷备的几个住处贡献给了警方去挖线索，想来成果不俗，愤怒的老大可能是出于威胁目的而抓了姚姐和朵朵，虽然听姚姐的口气，是兵酷备在单恋她，她根本是躺枪，但你怎能指望黑帮讲逻辑。现在兵酷备大概是已经横扫饥饿做回自己了，但如果之前泄的底足够严重，他能做的只有跟警方继续合作，当老大意识到这一点，也就没什么必要留着姚姐和朵朵了……她们可说是危在旦夕！
锅炉看墙上的钟，就快十二点了，他紧张地期待着自己的安排奏效。却先等来了开门声，那个粗声音的家伙进来了，透过门缝，锅炉看到细声音倒在沙发上，周围有不少空瓶，粗声音大着舌头说：“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就让你我苟且一番。”
“你不要过来！”姚姐尖叫。但粗声音**笑着上来了，锅炉见他脚步虚浮，不顾一切地滚了上去，粗声音狼狈地绊倒在地，晕了。锅炉忙背过身去摸他腰间的钥匙，摸出一把小刀，吃力地把束缚双手的胶带割断了，然后是脚上的，然后是姚姐的……
女儿能干至此，姚姐激动地把她抱在怀里。
“快……快走。”锅炉红着脸说。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姚姐刚打开门，粗声音就摇摇晃晃来到了客厅，一杯酒把细声音泼醒：“这俩小婊砸要逃了！”
“啥？”细声音猛然弹起。
姚姐抱着锅炉，冲入夜色中，她完全不辨方向，只能尽可能地逃，但毕竟被绑了太久，又累又饿，她的脚步完全是软的，凭着斗志跑了两步就摔倒在了草地上。
锅炉挣扎着爬起来，想要保护姚姐，他已经看见粗细声音眼中的狰狞……
头脑“嗡”的一下，锅炉眼前的一切变了，他伸出手，看到自己长了一对狗爪子。
十二点到了！第六日的人生启动，他跑到了狗的身上！这并不是偶然的，这条狗，就是朵朵和姚姐养的“旺旺”！只是锅炉想通了人生转移的秘密后，就向姚姐要求把旺旺改名成“朵拉”——狗的名字本来就是主人决定的嘛。重点是这样一来就完全符合“二者有某种关系”及“名字可以形成接龙”的默契！果然，朵朵狭隘的交际面中没有第二个以duo打头的用户，锅炉如愿以偿地跑到了“朵拉”的身上，此刻，他位于一条陌生的大街。
<!--PAGE 13-->按照原计划，锅炉是要以狗的身份去报案的，写字还是什么都好，他可以把关押姚姐和朵朵的所在通知警方或415。然而现在他又恨不得自己没有离开了，那至少可以第一时间掌握姚姐和朵朵的情况。
正在心急如焚，锅炉工鼻子一痒，脑海出现了姚姐和朵朵的样貌，他不是用眼睛看到的，而是用鼻子闻到的。锅炉工是第一次做狗，他知道狗的嗅觉是人类的N倍，这难道代表朵拉找到她们了？
锅炉本能地拔腿循着气味而去，一跑之下更是吃惊，因为朵拉的速度快得像一阵风，他呼啸着穿过了整条街，甚至接连超越了数辆汽车！所以这条狗到底是……！？
过了大约半小时，锅炉离开了城镇，来到了郊外，鼻中的气味越发浓烈，离她们越来越近了！
终于，锅炉看到了之前他还是朵朵时瞄到的路牌，但就算没有路牌，他也已经闻出了她们的位置，混杂着些许的血腥味，让锅炉狂性大发。
锅炉来到了那栋屋子门口，想也没想，尖牙一啃，整扇门立刻开了个洞，进去就看到姚姐和朵朵倒在地上，灵敏的耳朵听见她们心仍在跳，稍微放下心来。
“狗？！”粗声音诧异。
“有朝一日剑在手，杀尽天下负心狗！”细声音猛然想起一句名言。
这是连载以来锅炉最威猛的时刻，他如猛虎般将粗声音扑倒在地，咬住他的衣服用力一甩，就把他整个砸到了墙壁上。
“靠！”细声音操起扫帚揍向负心狗，锅炉轻易躲过，冲着他的耳朵怒吼：“汪汪汪汪！”无形的声浪将细声音震得朝后飞起，口吐白沫昏厥。
锅炉毫无难度地秒掉了两名杂兵，回首昨天的阶下囚生涯，恍如隔世。而他的叫嚷也把姚姐母女惊醒了，锅炉忙过去为她们松绑。
“旺旺？”朵朵睁大眼睛，又惊又喜，姚姐看看四周，将锅炉与朵朵一起拥进怀里。
都结束了。锅炉工想，姚姐的怀抱很温暖，他几乎不想离开。但姚姐很快又松开了他，一双眼睛深深地凝视着他。
“你是……”
锅炉工想，她认出我了吗？
姚姐与朵朵变得模糊。
【多美好的人生】
锅炉回到了那间自习室，他机械地伸手，摸到了他的方框眼镜，他硕大的牙龈。
他变回来了，这是他自己的人生。怎么会这么快？第六日明明才过去一个小时！
“因为二十四小时是针对地球生命计算的时间，谁知道你会跑到汪星人身上啦。”
锅炉工回头，看到了脑袋上有一撮呆毛的推销员，他的手边是一个打开了的空箱子，锅炉问：“你说什么？”
“就是，你最后选择的那段人生，或者说狗生，是属于外星生命的。你也发现那条狗特别能打了吧？现在潜伏在地球上的汪星人还蛮多的，他们的时间概念跟我们不一样。一个小时等于地球人的一天。”
<!--PAGE 14-->锅炉明白为何这第六日如此短暂了，推销员笑眯眯地说：“乞丐的颓废人生，偶像的光辉人生，人妖的另类人生，黑道的惊险人生，萝莉的纯白人生，还有你自己选的彩蛋——超狗的英雄人生，每种都不一样，但总有一款适合你。对这次的体验还满意吧？”
锅炉不得不承认，刚开始几天他是不悦的，如今则是庆幸，毕竟因为这样，他才有机会再见姚姐和朵朵。想到她们，又让他怅然若失起来。推销员误会了，高兴地问：“怎样怎样，是不是觉得意犹未尽？本公司的产品用过都说好！不过客人，你真厉害，你是第一个看破操作窍门并加以利用的。”
锅炉苦笑了一下，推销员继续说：“不过你大概不知道，除了‘是认识的人’和‘名字能形成接龙’外，这趟你所体验的六种人生还有一个共通点：主人对现状感到某种程度的厌倦。我们安排你体验他们的人生，同时也是希望借由让他们失去一天，来进行反思。”
锅炉一愣，不是不能理解身为乞丐、人妖和黑道分子的压力，甚至巨星和外星人光鲜之后的疲惫也可以想象，但……朵朵小小年纪竟然也会有生活很没意思的念头？虽然她没有爸爸，也没什么朋友……
“她会好起来的。”推销员似乎看出锅炉工的心思，安慰道，“母女都平安，回头报了警，新账老账一起算，那些坏人肯定没机会骚扰她们了。再者她们有一个外星保镖啊，虽然它不会像你做得那么明目张胆，但该出手时肯定还是会出手……”
锅炉工好受了些。
“你已经感受过了本公司的服务，有没有兴趣正式来一发？我们这里还有多款豪华人生套餐，只要愿意，你可以完全舍弃现在的人生而另起炉灶……”
“被我舍弃掉的人生，你们会怎么处理？”
“卖给别人啊，总会有其他人很感兴趣的。”
锅炉工点点头，这答案跟他想的一样，“对不起，我还是不需要。”
大失所望的推销员，兀自滔滔不绝着什么，锅炉已经快步离开了自习室，眼前不期然又浮现出了姚姐和朵朵，她们在对他笑着。
不要轻易放弃人生，你总会有渴望再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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